室内人不少,可却感觉冷嗖嗖的,可能是空调开得有些低吧。室外要暖和得多,路灯虽然很亮,但仍能够依稀看到夜空中零散的星星。
想起很小的时候,公鸡三啼也不起。待到太阳早已越过山头时,祖父才把我叫醒。早饭是祖父煮的水蛋,每日都是如此,却也不觉得厌倦,倒是依旧怀念于心。祖父很早便起床了,那时候家里还在用柴烧火做饭。先用裹成了一小捆的竹叶或稻杆来引火,等到烧起来后再用火钳夹些小树枝到火灶里,然后再将大树枝塞进灶里烧。在烧柴时还要时刻留意铁锅中的水开了没有。等到水开了后遍敲开鸡蛋壳,将蛋黄和蛋清直接放入开水中煮。祖父总要等到泛起些白沫时才将煮好了的鸡蛋捞起来,倒入碗中,再勾一些汤水。祖父喜欢吃甜的,我也喜欢。于是他总会在碗中先放好一些白砂糖,和着汤水和鸡蛋用筷子搅一搅,吃完一碗从头甜到脚趾头。
幼儿园离我家很近,也就两三里路的样子。穿过几条田埂,田埂两边的田里种的都是水稻。偶尔会跑到稻田中去找些小虫子,弄得一身的泥巴。稻田的边上有一座小山丘,上面种着些红薯、高粱、玉米和毛豆。山脚的窄路边长着一株桑葚,结的果子才刚变红就被我们这一群馋嘴的小娃子摘来吃掉了,酸甜酸甜的。要是等到它变紫,那就回更甜,但也会有很多的蚂蚁来争食。让我记忆尤深的是在去幼儿园上学的途中总是时不时的被一只狗追,从半路一直追到幼儿园。当时很是害怕了一段时间,如今我也早已忘记它是哪家的了。
幼儿园也就两大间房屋和一间小房子,两间大房子一间是食堂、另一间是课室,那间小房子则是厕所。房子的墙是由土泥和石块砌成的,内壁的墙上涂过了白色的石灰浆,任由我们在上面乱涂乱画,早已变成了一面五彩缤纷的画壁,充满了一个个幼小的梦。教室被各种各样的小玩意儿装饰着。老师就是我们当地一对夫妇,那个时候他们就已经有五十岁左右了,总是耐心的,手把手地教我们写字,一笔一划。对了,教室后面还有一个小院子,里面栽着一颗橘子树、一颗柚子树、一颗樱桃树和一颗桃树。教室的房顶是用黒瓦一块块盖上的,从房脊叠到屋檐边上。下雨时雨水就顺着这儿滴落下来,时间长了,便在地上形成了一排整齐的小水洼。
记得家的后面长着好大一片竹林,非常的茂盛,墨绿色的竹茎很粗,长得也很好,比泥路旁边王大爷用钢筋水泥修的三层房子还要高出一截。祖父有时会砍掉几棵上好的竹子,把竹子竖躺着劈成几大条,再劈成很多窄长的小条,然后把竹子表面那层“皮”削下来,编成一个个精致的背篓、簸箕。我一般会把竹林中的落叶和一些细小的枝干捆在一起,用来在烧火煮饭时引火。当然,更多的时候还是在四处寻找竹笋,一旦发现了,便拿个小锄头东敲西挖折腾个半天。
如今住的地方,附近倒也有一片小竹林,虽然没家里的那么茂盛,但也挺直了腰杆的生长着。站在楼上隐约能够看到那片小竹林,竹叶在风中摇摆,透过间隙,看到了路灯下的荒凉。
(2016年6月1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