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悄然一生留虚影》之六 儿时舌尖上的果味

        记忆最深的是东北野生的山梨,秋天将要熟了时采摘下来,放到下屋,用新轧的艾草厚厚的盖上捂上一两天,待捂到变软,透出浓浓的酸甜芳郁香气,咬一口,汁水四溢,又甜又酸又醇香,其美味世上果品无一可比。

    苹果梨是东北特有(延边地区特有)大型果,甜脆多汁,味道即像苹果又像梨,个头大,果皮青绿中带着微红或微黄,冻苹果梨也好吃。秋梨冻了最好吃,入口甜、面、酸凉,皮也细发。安梨最不好吃,只能冻了吃,为讨吉利,过年时家家都会买冻安梨和苹果来吃,取平安之意。冻安梨皮厚肉粗,很酸,微甜,微淳。吃到里面接近果核的地方果肉变得又酸又涩又硬又粗。

        吉林市特产的干核小李子,个头不大,黄绿色,成熟时偏黄色,咬上去果肉马上离核,汁水不多,果肉却甜香可口,比水核李子更有咬头。我们小伙伴吃干核李子都是直接用手一捏,就把果核挤出来,然后把果肉掰成两瓣,一瓣一瓣分别丢入嘴里。

        夏天也会有沙果和海棠,它们不是同一种水果,冬季就没有了,也没人把它们冻了吃。经常是一毛或二毛钱买一斤或李子或沙果或海棠,贴着肚皮揣在跨栏背心里,伸手摸出一个,在衣服上蹭一蹭就吃。

        小伙伴在吃李子沙果海棠瓜子等零食时是不分你我的,讲究的是见面有一份,哥俩见面劈一半,你要是吃独食,就等着大家斗地主吧。先是一个人从身后把他眼睛用双手捂住,其他人拉手的拉手,掏零食的掏零食。眨眼就分光了。

        没钱买李子、海棠的时候就只能围着卖李子、海棠的大柳条筐摸上一个尝一尝,胆子大一点的趁卖货的老农不注意抓上一把就躲到一旁。

        最高兴的时候是暑假香瓜下来的时候,农民用架子车拉香瓜进城来时,都用四方大柳条筐上面扇上青蒿,香瓜的香甜气息混合上青蒿的清香远远的就能闻到,十分诱人。小伙伴买上一个两个,大家席地坐在一起,用小刀分来吃。

      卖樱桃、卖桑葚的老太太都蹲在学校门口两边,用玻璃杯量了卖,看杯子大小,五分或一毛一杯,装到用报纸叠的三角口袋里递给小朋友。我们一般都不洗,直接拿起就吃。

      那时的葡萄都是小粒的、都有籽。也不太甜,颜色到是很深、很紫。吃几粒牙齿舌头就都染成紫色了。这种葡萄现在一般都用来榨汁做葡萄酒。

        苹果、桔子是过年才能吃到的水果,配上冻梨、冻柿子凑成年三十上供的四个果盘,在祖宗牌前略微摆上一会儿,就被急不可耐的孩子们搬走分掉了。过年时冻梨冻柿子会多买一些,也只够孩子们吃到初五、初六。过完年就很少有了。过年时也会有瓜子花生和茶,记得头一次喝茶因为茶冲的比较浓竟然喝醉了。吃剩下的桔子皮也是好东西,用来泡水喝,加点白糖就是当年土造的桔子汁,又解馋、又解渴还去火。承载着满满的儿时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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