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个挺low的话题,但前段时间实在走的挺多,也有些乱七八糟的感悟。所以确实想写着什么。毕竟行走于我讲,还真是一个近乎能够拷问一生的哲学性话题。
2017,新年伊始,不到半个月,辗转长春、哈尔滨、吉林、天津,再踏上一年两度的最漫长的回家之途,也算是弥补了整个去年的宅了。新年新气象,自我感觉还蛮良好的。
习惯也经常一个人走着,所以哪怕有别人一起,也几乎是他们跟着我走,便也有了在天津时“我可能拐了假的本地人”的笑谈。
独旅亦是苦旅,感觉自己有的时候也是挺贱的慌,总喜欢刻意的去吃点苦,竟然倒有些乐在其中。总是能走路就不坐车,能坐火车就不坐飞机,久而久之倒也养出了吃苦耐劳,不动如山,宠辱不惊,去留无意,把酒临风,其喜洋洋则已的本事。
一路走,一路看,一路思考。
行走,便是求索。求索人生,求索世界。不行走不能明人生之长路漫漫,不行走不得知世界海阔天空。
人的渺小,如蜉蝣比之天地,粟米比之沧海。每个人的世界不过那么一点儿,而不断行走便是将这诸天寰宇一点一点囊入我们的世界的手段途径。
行走中升腾起一个个梦,于是前往远方,当到达了,又继续向往更远方。这就是人生吗?继续走才能知道。
究竟是先有人走出了道路,还是先有道路被人走了?看似与先有鸡还是先有蛋的无聊争论没什么不同,而人生、社会、世界却在这样的辩证下万象更新。
我不是个摄影师,也不是旅行家,亦不算作家,也许可以称之为行者,手脚并用,走着,写着,更喜欢思考着。
总是脖子上挂着相机,却忘记拍下那些瞬间,只能将那些感动化为感悟下笔做一些记录;做不来旅行攻略,也不太懂该怎么去规划行程,总爱随心所欲的走走停停,去感受走过的那些土地的脉搏与呼吸。
喜欢都市也喜欢乡土,喜欢现代也喜欢古典,喜欢人文也喜欢自然…而事实上,行走的路上,这些都逃不开。
麦梗被打起捆,错落有致的点缀在冰雪覆盖的北方土地上;红砖灰瓦的矮房围着颓败的土墙,偶尔还能望见几条土狗踱着步子;锈迹斑斑的铁皮大棚与那斑驳灰黑的烟囱里冒出的白烟仿佛形成一种呼应,在火车窗外的冷冽空气中透着一股荒凉的气息。
轨道旁有一种不知名的树长的极有趣。明明是种成一排,却偏偏约定好两两交错着生长。如同一双合十的手,树干对外弯曲,树冠又交缠在一起。如同恋人般隔阂又缠绵。
去吉林“出了趟差”,很可惜没机会去趟雾凇岛,失落中却又很幸运的在回长春的途中忽然看到一大片的雾凇林,雪白晶莹如同白玉砌成。虽隔着车窗,却也感动异常。美好不就是这样,永远年轻,永远热泪盈眶,那些细微末节的幸福却能够丰实了整颗心。
独爱行走,因为行走时,总能有珈蓝拈花一笑的体悟,因为总能够获得最直观的体验与最切身的体会。故行走已然成瘾,至今不曾后悔。
无论是哈尔滨的中央大街、老道外,亦或者天津的意式风情区、古文化街,或中或洋的古典建筑里总开设着各种各样的现代店铺,或冷清或繁华的青砖街道斑驳的写着它已然落幕的历史。而在这样的景区里,我总是感受不到那些旅行攻略上说的城市温情,只能忝做一个不知所谓到处拍照的游客。
松花江上走了一个来回倒是两次独特的体验。去的时候跟随着人群,走在茫茫一片雪白的冰河上,白的有些睁不开眼,也看不到对岸的光景。每个人都呼呵着白汽,各种冰上的业务兴盛,冰刀、冰车租赁,犬拉雪橇,冰上跑马,冰上越野…虽然寒风刺骨倒也热闹非凡。
回来的时候,却是走了一段几乎没人的路线。江面并不光滑平整,积雪也并不均匀,裸露的透明冰面下幽黑深邃,一道道裂痕甚是怖人。虽然知道冰足够厚,但走在上面却也是提心吊胆的。逼着自己不去看脚下,然而脑海里全是乱七八糟的想着“要是冰裂开可以怎么办?”“要是掉下去了怎么办?”“这下面有啥玩意儿啊?”“这裂缝也太大了吧?”“这鬼地方人都没有一个,早知道不走这了”…也只有行走中能感受到这样直入心灵的触动。
在天津游玩了两天两夜。值得一提的是吃早点,第一天早点是朴作为本地人当我的导游买的,感受并不很深,不过光论吃,在景点里有这味道倒是相当不错了。
第二天跑到一个社区里,一个小铺前排着长队,“大饼夹一切”这个还没有吃到的天津特色吸引了我,也凑过去排着队。排着排着,看着前面的人不知道从哪里变出来的鸡蛋递给那老阿姨后熟练的把钱塞进钱箱,我顿时有些懵逼和尴尬,我还想学下地道的买法呢!好奇的打量着排队的人,发现几乎都是上了一定年纪的老人——或者四五岁的小孩,而揣着俩鸡蛋买煎饼果子,亦是种不成文的地道“民俗”,也只有行走中能发掘到这样观光之外的闲趣。
行走,除手脚之外,口鼻眼耳脑心缺一不可;亦是因为行走,方能感受到这些器官乃至本我的存在。
行走时,总会陷入一些奇妙的境界。行走的原因、方式以及时间、地点、同伴等因素不同,境界也有所不同。
还记得开学初的我,一大堆事儿压在身上,行走时五感几乎降到最低,一心在想接下来要做什么事儿、该怎么做、还有哪些事儿要做…几乎是凭着身体的本能在行走,路径上的一切人事物都被忽略了。想来这是种专注的境界。
学期末,闲的蛋疼,主要也是懒得出奇,与之前比完全是两个心态,再加上北国雪飘、时近年关,思绪飘忽,行走时哪怕一缕微风都能使陷入追忆过往。我想将这样的心境做一种比喻,就如同溶洞中悬顶石钟乳一滴一滴的滑落的水滴击破其下死静的潭面,发出清脆空灵的声音,而一切支离破碎的记忆随着泛起的涟漪一圈一圈的排开,直到无端涯外…蓦然抵达目的地,恍然惊醒,记忆回溯,一切归原,那些念头如潭底的石头,被冲刷的愈发晶莹玉润。
跨年夜在哈尔滨没有找到住的地方,深夜里在冷风戚戚的冰城大街上漫无目的的行走。万家灯火熄尽,只有街灯昏黄,空荡荡的街道写着一个字,静。于是心态也会随之陷入空灵,无念无想,无垢无尘。仿佛灵魂超脱肉体,于高空漠视着自己行走的躯壳以及这方天地。
无论是陷入了怎样的境界,哪怕再多的不真实感,脚踏实地的真实触觉也总能将你拉回现实的世界。就像每每写文章,思绪总会不知到在多少个旮旯里百转千回出不来,然而只要纸笔交锋,墨吐成字,也就很快的回过神来。也总是这种时候,能清晰的察觉自己真实不虚的存在。
人为什么要行走?因为行走使我们进步。
行走的路上,我们思考。成长。勇敢。坚毅。
我们通过行走来寻找幸福。通过行走来实现梦想。
人与兽的区别究竟在哪呢?我想,正是行走。
中国字,是象形字。而人之一字,象形的正是行走的姿态。
行走的理由太多太多,为了生存,为了知识,为了尊严,为了荣誉,为了梦想,为了家人,为了民族,为了国家…正是因为这些理由,人之所以为人,而非兽类,更非行尸走肉。
行之,则必有道;因天地有道,故行之。这是永恒的辩证,也促使着每个行者的蜕变。
所以,某行者,我叫你一声,你敢答应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