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父亲早早打电话要我过去,说是要去浇东山的地。
东山有两块玉米地,一块菜地和一块苹果地,我们拉了浇地用具,早早出发了。
太阳出来得早,在东方放着光芒,到了东山沟,只见一人阻挡住了去路,他把手扶拖拉机停留在路中央,正突突突突地从路边的一个池子里,吸水到水管里浇他的地。我们原本打算过去到另一个池子吸水浇地,这一下过不去了。我们也只好把手扶拖拉机开到这个池子的西边,安上抽水泵,接上水笼头,在这个池子抽水浇地。
然后是铺水管,地上长满了齐膝的野草,有一种草俗名叫拉狗蛋子,在茎上长满了刺,是一种藤生植物,满地攀爬,铺管子路过时,它拉得腿上全是血痕,火辣辣的疼。要浇地首先得浇西方的玉米地,拉管子经过苹果园,菜地,然后斜铺过人家的花生地,到达第一块玉米地,我们先浇的这块。
正是早晨7点多钟,蝉早已鸣叫了赶来。太阳吐着烈火,照着大地。地上野草沾满了露水,管子在地上一节一节xian接延伸,露水不时打湿了小腿,原本被拉狗蛋子拉出的血痕沾上水,更加生疼。没办法,生活就是这样,不遭点罪,怎么得到果实?
水管左拐右拐终于到了玉米地,玉米已经抽穗,长得比人高出半个身子。绿油油的玉米叶子紧挨着,整齐地站在那里,密不透风。
水管头放在玉米地西北角,父亲过去打开了抽水泵,水便源源不断涌来。水从水管头往外次,哗哗地响,玉米饱喝着水,叶子被风吹得哗哗响,好像很高兴似的。
浇完第一块玉米地,又浇第二块。第二块比较远,在这块地东边绕了一个大圈,过东北到北边,才开始浇。这块地比较长,父亲让我到南头看看水流不流到头。我从玉米地穿过去,脸上被玉米叶划得火辣辣的疼。
因为远,水管里的水流速慢了下来,流到地里漫衍的也慢,水流流到头得很长时间。
浇这块地大约用了一个小时,太阳升得更高了,晒得大地滚烫。四周都是高高的玉米地,密不透风,虽然躲在阴凉里,仍然闷垫无比。
浇完地,收管子,管子上粘满了泥。卷好后装进袋子,然后背上来到了菜地和苹果地。
因为事先水管子是在这里绕过去的,所以掐开管子就可以浇了。
菜地里栽了主要是大葱,干得叶子都有的蔫了。水流哗哗流进地里,瞬间顺着水沟流满。葱也喝到了水。地里还有豆角,茄子,辣椒等,见到水,想必也是十分高兴。只是我们人觉不出植物的悲欢而已。
最后是浇苹果,因为太阳毒,苹果地干巴巴的,苹果叶子都有些发黄了。大水漫灌,哗哗地痛快地流在地里,都成了水池。
这时,太阳升得更高了,晒得后背发烫,得亏戴了草帽,才不至于晒头。我把装进袋子里的水管背到车斗里,衣服上沾满了泥浆。父亲更不用说了,裤子衣服上也沾满了泥浆。
回到家时,看看钟,已经十一点了,浑身是汗,满身是泥,我和父亲脱下水鞋和脏衣服,先后冲了个凉水澡。啊,那个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