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bagel这个词,有各种各样的中文翻译。有人译成“硬面包圈”,目的是把它跟香软的甜甜圈(donut)区别开来。可是“硬”字用来形容食品,总给人一种略带贬义的感觉——再说了,其实人家也没有那么硬,只不过是更有嚼头罢了。也有人把它叫百吉饼的,那更不靠谱,你才是饼呢,你们全家都是饼。此外也有人称它为“贝果面包”,听上去挺啰嗦的,而且不得要领。所以相对来说,我个人认为还是叫“贝果圈”比较贴切。
第一次来纽约之前,我还真不知道贝果圈是该城特色。现在想起来,以前看《欲望都市》,凯丽有一次去米兰达家,就是带了贝果圈当礼物。多年之后看《纽约娇妻》,身为贵妇的Jil也是带着贝果圈去闺密家,还说这是家族传统。
有选择障碍症的人,如果来到贝果圈店,很有可能完全没法决定自己究竟要哪一款。因为可供选择的口味实在是太多了:全麦、粗黑麦、肉桂、葡萄干、芝麻、罂粟籽、碎洋葱、海盐……我第一次去贝果圈店是跟女儿一起,犹豫了半天之后她最后挑的是原味,而我挑的口味叫做“Everything”(“每样都撒一点”)。
有个思念故乡味道的老美,她知道我这个月在纽约,写邮件让我替她吃一个bagel with lox(夹着腌三文鱼的贝果圈三文治)。看完这个邮件的当天中午,我正好经过有108年历史的名店Barney Greengrass,他家的bagel with lox非常有名。
排队点餐的时候,站在队伍最前面的一个男顾客啰啰嗦嗦地对店员说了一大堆话,估计是按照自己的确切需求做了私人订制。而站在我前面的那一位中年妇女在各种鱼类之间举棋不定,结果师傅很耐心地把最畅销的几种都切了一小口让她试吃。
轮到我的时候,我直接说“要一个bagel with lox”——我认为自己肯定是要求最简单、最容易打发的顾客了。结果师傅还是一一跟我确认:哪种贝果圈?要不要先用吐司机烤一下?至于鱼肉,虽然我已经说了要lox,可师傅一看就知道我是慕名而来的新顾客,他非常确定地说:“lox太咸了,我给你Nova。”我其实还没来得及弄明白Nova和lox的区别,不过还是听从了师傅的建议(确切地说应该是他的决定)。而Nova,又有不同的种类要挑选,挑完以后还要决定究竟要夹多少?我只好说:“常规分量就可以了。”——后来才明白,即便是常规分量对我来说也太多了,其实半份就已经足够。最后,师傅还跟我确认是否要再加上奶油干酪、西红柿以及洋葱。
从餐厅出来之后,我又做了进一步的学习和查证,才弄明白了lox和Nova的区别。Lox是用盐水腌制的,所以比较咸;而在制作Nova的过程中,用盐水腌制的程度比较浅,然后再把它冷熏。至于Nova这个名字的由来,是因为历史上曾经有相当长的一段时期,纽约的大部分三文鱼都来自Nova Scotia(加拿大的新斯科舍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