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天去修脚，在所谓的“御足堂”。
加上所谓两字，不是掩口笑话修脚堂用名的自大，而是受重的快意感觉。想来，皇上也不大能享受到满大街的包治百病的足疗服务。
去御足堂，还有另一种力量支配。撑起生意火红的是老板娘。说人漂亮，有点俗，她的特别在于集数异于一体的韵致。主动大概是街头生意成功者的共性，但她的主动是微微笑意下的真诚气质，让人顿然轻松下来而释放所有的戒心。室内装饰不是那种俗艳、花俏和幽暗迷离，正如老板娘不用浓妆的脸容。价表悬墙在座席的对面，即便大多客户不在乎脚部放松或除秽后的大手大脚。三言两语之间，她似乎都能套出你的谱系，投洽于专业服务之外的八卦。问题是她的惊人记忆力，再来的时候会恰如其分地在别人面前恭维你的优秀面。
“他是市场里批发冻品的大哥！快打上热水。”一怔之后，她的笑意就绽满了。我只是个卖冰根的而已。
“他趾甲有点硬！”她的御用男工。
“没事，让我来！”她坐下来，仔细端详了脚甲，轻咳了两下。
“感冒了么？”我问。
“不，不是！”她急促地说：“来一杯盐水！”
御男接了水，俯身端着送到她的嘴边，她伸颈喝了大半杯。
“你来的时候，带来了点邪气，冲冲就好了！”
“我，邪气！”我几乎笑出声来。刚从一家人大池泡了热水澡出来，那是全阳的男人世界，哪里来的阴邪之气？盐水能驱邪也算是涨了见识。
“你最好到超市或者其他人多的地方逛逛，邪气就消了。”
“呃，这样，那样。”我更想笑了，他们的神秘这样简单。我想，话题原本可以无中生有，对于能自得其乐的客户，她能打开话匣子也是生熟之道。
我的左脚大拇指甲给她全修掉了，中间生了脓，很是糟糕，用了她半天时间清理与敷药。
“你的小孩呢？”我说。
“你说小的吧？上学去了，马上要接。”她找到了正题，我也就知道了她的家况。她还有两个大儿子，二十几了。一个刚好在，称呼御男为“叔”，但他的小弟弟喊“爸爸”，老板娘的婚姻也就明嘹了。
我，偶尔也会动一下脑子，打发无聊时的注意力配置问题。听听洗脚城老板娘的鬼扯，似乎也能悟点商道的逻辑。
抖音，快手，太吵杂，都给我删了；微信视频号也隐藏着引吸流量的逻辑，经不起分析，眼也容易疲劳。其实“简书”也想卸掉，广告多得使简书没有一点儿个性特色。而，她的小小孩接了回来，我又看到了生活的另一方面：小小孩抢了他爸的手机，斜躺在躺椅上，很快入迷了。
客人多起来，孩子一边沉浸在成人的话语世界，一边自得其乐！我倒吸一口凉气，想到了自己忙于小生意时候的种种怪状，孩子能不受影响吗？
有所为有所不为，早该如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