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满长安道

楔子

饱满的金月,犹如世间的明镜,照不出团圞,却写尽了离落。

苏梨伸手抚过旧日的庭阶,章合殿内,秋风索索。六岁的她虽未尽识人事,却也知成王败寇,岁月飘忽。亡国之奴,哪里能得到什么好下场,一个国家的葬礼,亦是王族最后的荣光。

今夜过后,一切都会不一样。

这殿,大约是王宫最后的安身之所,亲舅谋反,诛杀父王。她在历朝史书中见过这样狰狞可笑的事,却没想到父王的国家,最终也落得如此结局。

苏梨依稀记得母亲的音容笑貌,母亲喜欢堂前的一株梨树,这名字正是她所起。苏梨是一朝公主,父王苏瀚却从未把她放在心里,更没有将她当作女儿疼惜。母亲与父亲之间的恩怨纠葛,多说是错。一切像一把蔓及后代的大火,烧干了前尘,却用黎民今生的悲痛延续。

今夜的王宫,分外可怕。走出章合殿不出百步,已是刀光剑影,杀声震天,遍地横尸,明亮的火把恍然温暖,伤人的利剑却不见温度。苏梨踩着地上血淋淋的脚印,她的脸色愈发木然,她不知这一切从何而起,也不知未来何向而终。

“做什么的!”一个壮士拦住她。苏梨抬头,见这人衣着不凡,身型魁梧,应当为将军。来人见是苏梨,面露喜色,迅速跪下拜见,“微臣不识。公主,王上命我来接你,请移驾长华殿。”

 “长华殿。是要成功了么。”

苏梨抿抿嘴,勉强一笑。她正要前去,却听到一阵窸窣的哭声,只见一个小女孩在树下蜷缩着,臂膀上有一道大口子,还留着血。她认出这是她的十二妹,今年大约三岁。苏梨有三个哥哥,一个稍大些的去年已经战死疆场,剩下的九个姐妹,熟悉的也并不多。只是她的十二妹苏棠,母亲是父王宠妃,因其母亲的缘故,父王对她疼爱的很。

小女孩如今受了惊,瑟瑟缩缩,很是可怜。苏梨本能想到,这一场腥风血雨,她的兄弟姐妹就算没有在战乱中被俘虏,也不过是死路一条。这些事情苏梨不想管,朝代更替本就有许多牺牲品,更何况他们只有名义上的亲情。

可是眼前这一幕,苏梨犹豫了,她闭上眼睛,脑中疏忽闪过许多画面,像是这六年来的悲喜哀乐一齐涌出,她以为自己能够丝毫不挂念,能够云淡风轻,可是现在生死一瞬间,她也做不到不让自己的眼泪流出,很多人和事终究还是无法割舍。

她轻轻走向苏棠,桂树临风,桂花簌簌,金月之下,苏梨着一袭白衣,她缓缓伸出手,淡淡一笑。

 “ 从此你便唤作苏韵。

香中别有韵,清极不知寒。”



往事知多少

我永远不会忘记那个夏夜,在京城琼音阁。最是风雅之地往往也最是风流,倜傥公子,娇俏美人,听曲吟诗,赏月对酌,不过尔尔。

从府里溜出来,轻车熟路,自是惯事。不必一身男儿装扮,着女儿裙钗,携些绣花功夫,便可在江湖闯一闯。当时只叹高手如此稀少,即使有,又岂会与我这等小女子有所交集。现在忆起,这世事纷杂,往往诸事难以预计,原是我想错了。

正如,那个夏夜,我遇见他。

他不过一身蓝衣装扮,容貌并不出众,同那些风流才子一起踞坐。席间公子各怀不得志,投壶射覆,闹做一团。他只是安静呷茶,自有一种清冷不可近之感。我绕过屏风,手提一把长剑,已然玩得尽兴,正要向阁外走去。虽注意到他,却全无攀谈之意。

经过他时,竟听得一句“姑娘且慢”。他声音沉稳有力,我已立住,狐疑地转向他。

“姑娘既有长剑,何不作一舞。”

如此轻薄之语,由他说来,却让人生不起气来。许多年后,我才知道,世间之事,实无冒犯,不过是你情我不愿。至于你情我愿,又当作别论。

他自诩君子,不曾冒犯任何女子,其实不过是这些女子甘愿被他冒犯。说来可笑,说来可耻,但那日的我,也不过如此。他该说什么话,我的反应又会如何,在这一点,他早已将我看透。

“我虽持长剑,不曾作剑舞。”

“姑娘体格纤盈,灵动无双,却步履有力,若非剑舞集大成者,定不能有此体态。”

听得此言,我有些惊骇。闺阁舞姿,总不便现世,虽勤心精学,尽因喜好,不承望他人看到,今被一语道出,恍若遇到知音。那时的确年纪还小,三言两语就可哄到,我便轻轻地应了下来。

于是拔剑起舞,拟一曲碧海潮生,只觉琼音阁里蓦地一静,余清音入耳。衣袂飞舞如云霞,却不失力度。剑锋斩断空气,留影一道清光。时而低迥,时而跃起,渐次仰面反俯。环佩作响,琼音琳琅。想来也是尽了毕生绝技,不知为何,我想要把最好的一面展现给他。

舞毕,鸦然四寂。

我许久转过身来,他已不见了踪影。

父亲请来的舞师,曾言我极有天赋,这话我向来听听罢了,莫不是哄着父亲哥哥开心。直到那时,我才真切的意识到,多年苦练之下,大抵我的舞技早已超然于同龄女子。那晚过后,我便盛名远扬,都说萧家大小姐,能以一舞动京城。

听到这些,我却也没有太多感触。只是不知那晚他何时离去,往后五年,我再也没见到过他。

那年我十三岁,如今我已十八。

这五年,我托人踏遍一切可去之处,却未曾寻得他半分踪迹,亦不曾得知他的名讳。想来只是过客罢了,萍水相逢,各自天涯,我却偏偏割舍不下。我因何动情,自己也很难明了,那晚他的每一个动作,每一句话,经过他时,茶叶的淡淡清香,都成为我难以磨灭的记忆,但是关于我的心绪,不曾与任何一个人提起。

在府里长日无聊,偶尔随哥哥堂而皇之地出府,便甚是快乐。沈氏王朝建立十二年,时逢中秋佳节,京城里人也多了起来。走入茶馆,只听得茶客们议论纷纷。

“京城近日人多得很,可是有什么大事?”

“啧啧,你难道没听说,这多出来的人,都是外乡贵客。中秋王宫聚会,王上这次可是广发请帖。”

“我们这等市井小民,哪里知道那些。”

闻言,我不屑地撇撇嘴,嘟囔一句“有什么好处?自是不愿去的。”

“君儿,莫说胡话”哥哥淡淡道。我的兄长名唤萧沅山,丰神俊朗之说,于他并不为过。既是太尉之子,家世荣耀,父亲为他择妻,不乏品貌端庄,门当户对者。可是哥哥一一婉拒,几番下来,父亲叹气,却不再勉强。

如今看着周遭女孩子们对哥哥目光炯炯,我就不由得笑出来。却突然之间想起一件事,赶紧偷偷道,“在外面,要唤我肖凰。要是被父亲知道我又随你出府,免不了挨一顿训。”

“哦?那便是你的事了。”

我虽恨得牙痒痒,却还是不敢造次。只得反语戏谑,“哥哥,你这么想去,难不成是为了见某位女子?”

哥哥脸上浮起一层云雾,没再说什么,我只得知趣地闭了嘴。

席间有议论声传来“听说,这清德公主也会参加,十二年了,除了开国礼,再也没露过面。

“说起来,早闻清德公主三岁读诗,五岁读史,如今长成,怕是才华更加出众了。”

“可不是吗,听说琼音阁日前出的曲子,正是这位谱的。”

“二位,两朝公主,哎,说不得说不得。”小二匆匆来,打了个手势,议论声这才淡了下来。

我埋头喝茶,心里却是一番嘀咕。这位公主倒是命运奇诡,约莫她与我一般大,却历过家破人亡的事。哥哥时常入宫,想来是见过的,也不知她品貌如何?

正欲询问,手臂却被哥哥一把抓住,他使了个眼色,示意我别出声。倏忽间剑鞘已启,宝剑的锋芒一下子闪过,手起刀落间,三名大汉倒地不起。我不禁一抖,呀一下叫出声来。

茶馆顿时乱了起来,四处响起求饶声。哥哥掏出腰牌,“我乃官府中人,奉命杀贼,打扰了。”

说完,侍卫不知从何处出来,一拥而上,负伤的贼人很快被拖走了。

我定定神,踟蹰一下跟上哥哥的步伐。嗫嚅道“今日真以为你有闲心出来喝茶,原来又是公事。”

跟着哥哥混了这么多年,早该料到的。杀贼这种事,拉上亲妹妹,想必天下只此一位了。

他却摆摆手,一副云淡风轻。“说吧,想去哪里,今日便陪你。”

虽有满腹怨气,听得此言,却一时释怀。

“走,我刚刚看到拐角处,那家做的糖人似乎甚是好吃。”


当时明月在

也算出身贵胄,诚然未曾见过这般豪华的酒席。宫外五里地,便是银彩辉煌,烟花次第绽放,不时有豪华的马车向宫门口驶去。

夜色逼人,寒意初上。

随亲眷抵达宫中,王上还未曾到。用于就餐的桌子长达十几米,已然坐满了锦衣玉貌的贵客。

面南第三位,坐着一位极俊俏的女子,在黑压压的人群中,格外引人注目。按照就坐礼仪,这位便是清德公主了。

我看她着一身白鹅绒,贵重却不奢华,自有一种清秀和灵气。眸子清澈如水,通身气派竟有一种出世之感。灼灼梨花,高洁若雪,我不由得凝神,没想到,这世间竟有如此气质的姑娘。

公主眼神轻轻一瞥,向这边望来,落到哥哥身上。哥哥却只顾低头抿茶,像是未曾注意到美人目光盈盈。我不由得叹口气,哥哥竟是这般榆朽。

不知思路飘到何处,只听得一声“王上、王后到。”

厅里安静下来,大家纷纷起身行礼。

“坐。”王上笑到。单是一个字,却透出一种久居高位的威严。

礼仪学得不是太通,只好随众人窘促地就坐。气氛一下子严肃起来,未曾见过这种场面,弄得我浑身都不自在。

宫廷之中,果无想象中的觥筹交错,略略几盏薄酒聊表敬意,尽为君臣之谊。席间虽然安静,却不平静,人人怀揣心事,眼神并非执着于杯盏菜式,时而对眸,时而飘离,也是思虑千端,步步为营。但是列位王公来自何门何派,政治势力几许,谁与谁曾结下梁子,谁又与谁暗通款曲,我实在没有兴趣。呷了几口桂花蜜酿,向来不胜酒力,此时已有些犯晕,便找了个借口要出去透透风。

殿外风光的确不负我意,王宫虽肃穆,却也有这一番锦绣天地。月光照拂,万物皆披银衣。

“良辰美景奈何天,赏心乐事谁家院。”面对此景,不觉吟出。

“正是我心声。”

不知是谁,悠悠一句,此时四下倶寂,我着实被吓了一跳。闻言,立刻转身,却见清德公主笑意盈盈。

“公主殿下,臣女冒昧了。”

“月色之下,何谈冒昧。我素不喜这些繁文缛节,想来你也如此。”

我点头,抿嘴而笑,“殿下知我心意。”

“梧君姑娘果如传闻一般,性情潇洒,令人见之不忘。”

心下一阵惊奇,赴宴者众多,公主何时得知我的身份名讳。细细一想,发觉自己确是多虑,公主即识得哥哥,怎会不知我这个妹妹。

“君儿自小长于乡野,未曾见过如此场面。只知山水清风,让殿下见笑了。”

枝桠上停着的几只金腰燕,飞掠水面,留下阵阵涟漪。

公主向我走来,比肩而立。

“同样是山水清风,璞玉浑金,见美在世间表物;历尽劫数,见美在心灵本处。”她顿了一下,又笑道“今日酒醉,多说了些,请姑娘莫放在心上。”

我见那清澈的眼神中,竟有隐隐愁意。不由得脱口而出“殿下可有事情扰心?”

公主摇头,并未多言,“时候差不多了。你我一同归席罢。”

“是。”我自知说错了话,再不敢多言,只好随公主回殿。

是时,金腰燕发出几声清脆的鸣叫,在夜空中显得空灵而悠长。


前朝恨未销

我出生之时,还正是前朝盛世,当时大兆王朝虽气运将近,一片祥和之下亦是百姓安居乐业,边境安宁稳定。当权者苏瀚,年青时气宇轩扬,英名遍天下,后来虽浸淫歌舞美人,却也没有完全奢靡无度,怠于朝政。大抵也是历任王上励精图治,留下了大兆王朝的最后一点繁荣。

那个时候,没有人想得到,灭国来得如此突然。

先王后沈曼,据说是一位绝代佳人,真假已无从可考,但据清德公主姣好的容颜,便推得此言不虚。其弟沈武,任定边大将军,号令三十万大军,倾国之力几在手中。不知苏瀚是迷糊到何种地步,才将军事权力毫无保留的地交到外姓将军手里。

说是无征兆,却也不尽然。苏瀚步步为营,骗得沈曼芳心,十里红妆为娉,娶作王后,转眼却弃之如敝履。倒是异常宠爱妃子韩如溪,生下一女,名曰苏棠,恩隆日盛。沈曼自诞下公主苏梨,便受苏瀚百般唾弃折磨,其间缘由,无从得知。只是,最后苏瀚一道白绫,生生结束了沈曼的性命。

这一段宫廷秘闻,在坊间早已传的沸沸扬扬,人人皆道苏瀚无情。虽不知真假,但是沈武却因此赢得民心,手握重兵,一举推翻了大兆王朝。

自王上当政,确是风调雨顺,国泰民安,前朝已矣,没有人再去深究。遗子苏梨,被封为清德公主,养在深宫,少有人见到她的容貌。其余先王诸子,被俘虏,被杀死,被遣散,终不知去向。

对这位公主的好奇,实非我一人。身份贵重,经历坎坷,才华出众,确是令人心弛。三岁读诗,五岁读史,通晓音律,不知与我同样年纪的她,是如何在国仇家恨中挣扎而出,清醒自持,一步步走成今天的模样。

自中秋宴会后,被父亲大人锁在府中,学些女红,练练舞蹈,又消磨大半时光。偶尔偷偷懒,从哥哥那里讨要几本书,读来甚是有趣。转过壁廊,走向书房,不承想爹爹和哥哥竟在此处议事,我便蹑手蹑脚躲在门口偷听。

“过几日,清德公主将前往绘安山修行祈福,我已领命一同前去。父亲前日与我所言,现下尚觉不妥。不如等我归来,另行商议。‘’

“也罢,此去小心。公主有任何闪失,都是要掉脑袋的事情。一切谨慎为上。”

我心里一急,跳出来说,“哥哥要去,怎能不带我,我也有些功夫在身,权当多一随侍。”

“胡闹!女儿家不待在闺阁中,日日想着如何往外跑。还哪里有大小姐的样子,让旁人笑话了去。”父亲一怒,向我吹胡子瞪眼。

“爹,莫怪君儿。她性子活泼,成日在府中确实太闷了。让她随行,散散心也好。我保证她不会惹出什么乱子。”哥哥说罢,冲我一笑。

“正是,正是,此言在理。”我表示附议。

父亲皱眉,看我兄妹二人一唱一和,只得点点头。又拉住我的手,郑重道,“若惹出什么事端,小心回来打你。”

“好!爹爹放心。”我佯作撒娇,心里已经乐开了花。

三月的京郊,裹挟着早春的凉意,樱花尚未全开。仪仗在寺外三里处停下,接下来步行上山。住持元和大师,是前朝王上苏瀚之师,传说智慧无穷,又与世无争。今王沈武感佩大师德义,特修缮寺庙,亦推崇备至。

(未完待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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