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生命精神上的传统信仰
在《大漠祭》中有大量的精神信仰,一般包括了鬼魂信仰、巫术信仰等, 叫魄、扶灯是较为常见的鬼魂信仰,禳解是较为常见的巫术信仰。作品中大量的精神信仰都体现的是农民的一种超绝的生命智慧,以及在不知不觉间化解农民苦难生活中令人伤痛的死结的能力。
在《大漠祭》中,禳解频频出现。老顺夫妇在得知自己的儿子憨头得了肝癌之后,他们悲痛欲绝,在万般无奈之下,他们只能将最后的一丝希望,寄托在这个所谓的“齐神婆”身上,祈求能够通过禳解使憨头的肝癌变成能治好的病,在为憨头禳解的过程中,要事先要准备好五色纸、羊肉、草人、桃条、八仙桌等等,程序极其复杂。文中的老顺夫妇就是因为有着这一信仰,才能够在憨头病重时支撑下去,禳解这一风俗在当时人们心中所起到的心理安慰作用是不可替代的,老顺夫妇就是秉持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念头,才完成了憨头的禳解过程。
八十年代的沙湾农民依然存在着极其严重的鬼魂信仰,据《大漠祭》介绍,沙湾的农民普遍认为人身上有三魂七魄,“红,橙,黄,绿,青,蓝,紫,七种。在肩膀上。最爱掉的是红的,一惊一吓,它就掉了。掉在地上,像个人。谁的像谁。人就得得病了。”所以在沙湾才有了扶灯、叫魄一说,文中两次提到叫魄一说,叫魄一般都是在人受了惊吓或变得呆滞迟钝时才会做的一种习俗,一般是在一个地方喊着掉魄人的名字,由该人应和着回答,这样你的魄就回来了。而作品中沙湾所盛行的扶灯这一习俗与叫魄有异曲同工之妙,当地人认为人的肩上有两盏明灯,别人轻易拍不得肩膀,尤其是女人,扶灯就是通过巫婆的一系列活动使人肩头的灯重新点燃,手轻脚快。当文中的憨头得病,精神不济时,神婆给的意见就是回家扶个灯就好了,从憨头一家的深信不疑不难看出人们对这一信仰风俗的信任。两者都是为了使人们得到精神上的慰藉与满足。这为当时人们黑暗的生活注入了一丝希望,增添了一抹光彩,使沙湾农民对于贫穷的不满,病痛的折磨的有了可以依靠和寄托的凭借,让农民可以在自我安慰中得以继续生存。
《大漠祭》中传统信仰的描写,可以说是对当时农民生活现状的映射,农民们生活在自己划定的区域内,企图用历代延续下来的信仰精神得到心灵的救赎,不敢接受新的思想,新的事物,甚至没有接受新事物、新思想的物质基础与思想准备,其实不论哪个时代,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农民之所以不敢迈出自己狭小的世界,大部分原因还是因为经济、制度以及思想的禁锢,常年的贫穷成为了他们的羁绊,使他们故步自封,他们只能通过延续下来的思想祈求心灵的平静。身处在二十一世纪的人们,最应该做的就是运用新时代所提供的条件,不断地完善自己,发展自己,用科学的知识武装自己。
结论
雪漠以其独特的笔触勾画了一个诗意的西部世界,创造性地对生活中发生的小事的描述,巧妙地将当代人的忧患意识溶于西部的社会生活和自然景观之中,其中所透漏出的生态思想与忧患意识让人无法忽视,人与自然的斗争无不饱含着沙湾农民自强自救的精神。文中对于计划生育、交公粮、偷情等事情的描写,将八十年代沙湾农民最真实的生活展现得淋漓尽致。而西部苦难下的生存习俗、封建观念中的生活礼制、生命精神上的传统信仰的贯穿,重塑了一个个顽强拼搏、自强自救、苦中作乐的鲜活生命体。本文希望通过对风俗习惯的初步探析,了解八十年代沙湾农民的生活状况以及心理状态,给予21世纪一点生活的借鉴与警示,让人们可以知往鉴今,在未来的生活中越走越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