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有人问:“你走的最长的一条路是什么?”。说“漫漫人生路”的都是扯淡。
妹妹说:“人生苦长”。这话没人爱听,可爱听的话就能永垂不朽了吗?
十七岁离家,回去的路越来越长,越来越难;二十六岁,同样是那条不到一百米泥泞的小路,扶着邻居家的水泥墙,紧紧揣着妈妈的病历单,化验单,一步一拐步履瞒珊好像走了几辈子,好想猝死在这条路上,这样就不用面对妈妈的后事,不用想弟弟妹妹还未成年如何是好,不用想银行卡信用卡已经在医院刷爆,这后事能怎么操办......
四年了,再也没有回去过了,搬家,忙工作,忙出差,忙谈恋爱,忙失恋,忙闺蜜游,忙着找借口不回家,以为那个“家”跟鬼屋一样。妈妈的忌日也快到了,每年妹妹都会告诉我代我替她烧了多少纸钱,上了多少柱香。除了出殡的那天,也再也没有去过她的坟头了,走了的人就是走了,活着的人舍不得,喜欢仪式。
朋友圈里充斥着过年回家如何应对父母,如何应对七大姑八大姨,于我,这跟巴黎香街老佛爷出来的暴发户买完爱马仕回国嚣张无异,赤裸裸的炫耀。
我确定和弟弟妹妹是百分百信任并且深爱的,可是不敢确定他们是不是也像我一样,想念,但是害怕相见;我是他们往事的唯一回忆,他们对我来说也是过去。
回不去的家,只有四海为家。护照四十八页,年前已经用完。新年,新的护照已占用两页。新西兰使馆真大方,给了两年多次往返,过年,你们准备年货,我,要去放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