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月9日那天下午,接镇上通知,16:20要去参加合唱排练,26号比赛~
到了合唱教室,我被选上去唱高音,受宠若惊,捏着嗓子夹着声带唱得相当卖力,不能辜负别人的信任呀。
结束后,去一楼镇政府食堂吃饭。不过,镇政府食堂雷打不动的食谱,晚上没有饭只有面。西部面的花样很多,好像一周中,面的样式不太重复。
今天吃的是臊子面(听伙伴们说的)。我还没搞懂它为什么叫臊子面,但它差不多是这个样子的———
食堂窗口大致摆两个长方形的锅,一边是刚煮上来的长长的面条,相当长,锅内有一双长筷子,每回我都挺尴尬把面条夹着举过头底,才把让它脱离“集体”,躺进我的饭盒里。
另一个锅里有汤汤水水,汤内物品丰富,像个彩色的春天。有橙红色的小方块状的红萝卜丁,米黄色的土豆丁,还有同样形状的红辣椒青辣椒,牛肉和豆腐……我觉得这汤有点像是西红柿的汤底,挺妩媚的,
总之,你在雪白的面条上,浇上一勺热闹鲜艳的汤和料,再舀入一勺,面条便藏在底下了。你再端着个“春天”往左侧窗台跨一步,酸脆可口一身清爽的泡菜便等在那里了。你赶紧夹上几筷子,放进饭盒,它便冰清玉洁侧躺在“人间烟火”上,很有点儿意思。
我挺喜欢吃这种面的,到底什么味道,估计当时重在看菜中“风景”了,现在好像也想不起来。但觉得不油腻,挺入味的。
吃了一大碗,觉得太饱了,该走上几步。自然就往闽宁镇最繁华的“商业街”走去。
这条街在镇政府斜对面,大致有三四百米长,南北走向,笔直笔直的。不过到底有多长,我也说不准,到了西北,长度是个相当模糊的概念。就像我的学校明明抬眼就能看到,可是脚走废了,也还没能走到。
我想起要买衣架。每次出外,我都会尽量多带衣服,我喜欢每天尽可能穿得漂漂亮亮的,让自己心情愉悦。对于我而言,衣服最重要的是穿给自己看的。衣架已买过两批,还是不够。
“商业街”中部有条向西延伸的小路,两侧摆满撒子椒麻鸡甜胚子,也有卤味摊,再往里就看到“家友百货商店”。
我记住这家店,是它的门口摆着的许多苍蝇拍。这很容易让我回忆起小时候用苍蝇拍的日子,就滋生出那么一丝亲切来。
店里货品琳琅满目,从锅到电扇到碗筷拖把,啥都有。我拿了藕粉色的衣架,一扎8个,上面标18,几个赏心悦目的店员说15元就好。大致️2元一个,也不知便宜还是贵,买了16个。
拎着衣架走回商业街时,愣了几愣,家里有水果,我又不做饭,好像没什么可买了。我便往回走了,那是我在闽宁的家的方向。
但我的脚,因为鼻子的缘故,似乎不听使唤了,径直往路旁新疆人的摊子走去。
他家的囊实在太香,实在好吃,10元3个,价格又这么可爱。
这条街上,卖囊的只有一个摊位,摊主是位新疆帅哥,目测身高175左右,人看起来不胖,但结实精壮的样子。五官很立体,略带羞涩。可惜他的汉语不太好,沟通起来不太顺畅。
看他做囊是件挺有意思的事。他娴熟地从桌面右侧盖着湿布的方框里,拿出圆圆的手掌大的厚面团。这帅哥说,面团是他在家里准备好的,一天只准备100个面团。
我大为诧异,问他为什么不多做点,很多次,我来得稍晚一些,他就已收摊走人了,而且那时在“找囊”的人也不止我一个。
“为什么要多做几个?”他比我还诧异,“卖完100个,天也要黑了.。”
他边瞪眼诧异,手可没闲着,边拿着面团顺着时针方向飞快扯捏着。不一会儿,掌心大的面团就成了面碗那么大了。他把大面团放在台板上,拿过一个木质细长如杯子状的东西握在手中,对着面团如鸡啄米般地游离,这面团上便多了花纹。接着这面团便挪移到一个鼓鼓的圆垫子上。它不知是用什么做的,外面好像裹着塑料薄膜,但感觉很柔软,很湿润。
面团被这新疆帅哥按在圆垫上往四面八方“舒展”,最后终于舒展成一个很大很圆的囊。帅哥闪电般在上面刷了“水”,撒上葱花(有时是芝麻或葵花籽),再反过面一刷,便被“啪”的一下贴在炭火正旺的圆桶内侧。接着他又马不停蹄忙活他的新囊去了。
我向来对啥都好奇,看得很认真,但总觉得那两个神秘物该是秘密武器,它们是囊之所以成为好囊的关键。于是,我便想问明白。
“你那是什么东西?”我指着能“印出花儿”的杯状物。
“它就是这样的。”帅哥很肯定地说。这算是什么答案,但人家正忙呢,我也不好意思凑过去看仔细,可又好像不太甘心。
“这个里面是什么呀?”我又指着那个鼓鼓的圆垫子问。
“这什么的就是里面的。”帅哥倒没不耐烦,可是有点儿腼腆,有那么点儿局促。
“我是想问你,这个东西是用什么材料做的?”我边手指着边很耐心地说。
“这……”帅哥的脸越发红了,“这……我读书……不好………很不好……”
这下,我的脸立刻红了。我太自私,为满足自己的好奇,如比为难人家。赶紧买了三个囊,抱歉地离开。
这囊,压根儿没让我抱歉多久,它委实香得太过份了。
自然,我丧失了抵抗力。原本因吃太饱要散步的我,就这么一边走一边啃,到家时,一只囊已啃进了我的肚子。
挺不能原谅的是,饱得瘫在沙发连动都不太想动的我,眼睛却活泼得很,时不时地盯着桌上剩下的两个囊,直到月亮都爬上了窗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