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0515 p96-97《蜂蜜:我想要做自己的作曲家》
马冉冉的这篇带有隐喻的文章很美,极富感染力,将生命比作乐章,带领我们思考我们发出的是谁的声音。
看她的文字,我也颇有共鸣,我感觉我曾经也是非常沉闷的。那是在青春期,我的内心似乎充满了冲突和压抑却无人可诉,有些对学校的不满可以跟同学吐槽,有些内心的声音却羞于启齿,埋藏心底,比如对父母的不满,同时也看到父母对自己的付出,这种矛盾交织的情绪很复杂,那时不知从何说起,所以说看到马冉冉写的沉闷二字,我颇有共鸣。
按照别人的琴谱拉琴。
是的,我就是这样,我父母,尤其我爸爸到现在还是活在别人的嘴巴和视线里。这种活法让我一直非常难受,极其反感,想要挣脱,甚至斗争到三十多岁,直至现在,只要我爸出声,我就能敏感感知到他在揣度、感知、控制别人对他的观感和看法,我不喜欢这种感觉,不喜欢这样行事做人。五月以来我中过两次风的大姑父病重入院,家里就剩我八十多岁的爷爷还有每天都得喂养的十几头猪,我爸就去我大姑家住下了帮忙照顾。我妈意见颇大,她一方面心疼担心我爸身体也不好还这么辛苦,一方面对大姑家及我爸的其他兄弟姊妹有积怨,还有她自己身体更不好,前几天又摔了一跤,也需要我爸的陪伴和照顾。我爸现在在我大姑家骑虎难下,想走又走不开,两边为难,就在亲戚群里乞好卖歹,这好像是我老家的一句方言,突然想起来,还挺合适的,也就是字面的意思。他在群里先是向我求助,说我妈不要他了,也告诉我说我妈低血糖摔了一跤,看了几百块,后又说他的降压药也快吃完了,昨天又在群里说我妈现在生活不能自理,请大家出主意。我的感觉是他想两边充好人,自个儿不积极解决问题,把自己置于被逼无奈的境地,不去承担后续的口诛笔伐或责任,想和稀泥。突然想到我似乎也遗传到不积极改变的生活态度,喜欢顺着走到脑海里有叮的一声的那一刻,不论好坏,不爱主动介入去改变,所以我一度认为我是直觉型。
被动地复制别人生命之歌的拙劣乐手。
每个人都存在集体无意识,每个人的生命莫不受其生长环境的影响,但人一定尤其主动性和独特性,我认为没有绝对的被动、绝对的复制,也不会有绝对的主动和独特,完全鼓吹一方打压另一方也是走极端了。
我实在受够了这种日子。
这种受够的感觉让我想到青春期的独立和个人意识的觉醒。
我想要发出自己的声音。
每个人都有这种渴望吧,只是有些人被盔甲层层包裹,难以发出了,甚至有些人都不知道哪个声音是自己的,所以活不出笃定,像海老师描述的那样东倒西歪。
我羞红了脸。
这个描述很形象,当我们尝试做自己时,总要跟社会角色磨合,这种权衡和拿捏需要练习、需要支持、甚至也有技巧。每个人的生命历程中都有这种自以为是然后蓦然回首难为情的时候吧,有些事让我们甚至好多年后回想起来还臊得慌,比如我小学时曾装模作样在男同学面前摆pose,初中时曾怀疑一个好朋友偷了我的肥皂盒,高中时曾对很多东西充满不屑,大学时曾染过黄头发、电过爆炸头,工作后曾因办公室空调太冷想联合同事上书……有些是复制别人的样子,有些是我想做的,事过境迁,当时的执着现在早已丝毫不存,但当时的确就是身在局中,像马冉冉所说不舍得再放弃自己发声的权利,似乎背后有一个强有力的推手,推动我就是要那样行事,不苟且、不妥协。
就不舍得再放弃自己发声的权利。
尝过自由做自己的滋味没有人愿意再退回被控制的老路了,无论主动或被动,所以我会对我爸妈的有导向倾向的言论特别敏感。我爸前几天做出决定回到我妈身边,但离开前给我发他流泪的自拍照,发出不知何时还能跟爷爷共同生活十几天的感叹,表达着他的左右为难和无奈,说实话,我并不怎么触动,甚至有些反感他着意将自己陷入这样的情绪,我对他说您自己决定。后来他又将这些发到亲戚群里,也没有人对他共情,我堂妹甚至说爷爷可能也一个人在家哭呢,大姑家的女儿倒是问了下我妈的情况。我们都不再是会被某个人牵着走的人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关注点和看法,还有决定,没有谁愿意被谁绑架,不管是伦理、道德还是其它,人生不易,管好自己的事已是极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