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笔# 记忆读档

(2018.12.28)一段随笔。望能触及你心底的柔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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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据说一个人每七天全身上下的细胞就会更换一次,那这是否意味着每周的我都是全新的我,与过去的我没有任何瓜葛呢?有时候我总希望是这样的,大抵是我的懦弱与自卑让我想要逃离我的过往。不过仔细一想,细胞更替周期不管如何,总归是个循序渐进的过程,不会在周日23:59:59和周一00:00:00的瞬间完成,魔仙变身也没这样快的,且细胞学说也有“新细胞是由已存在的细胞分裂而来”之语,所以我们的过去与未来总是连接在一起的,那么我们所“遗忘”的过往是否最终会湮灭在细胞一次次的分裂中了呢?

        自然是没有的,它们只是在冬眠罢了。如若人经历的岁月是一张头皮,那记忆必定是白花花的头皮屑。所谓“遗忘”只是你以为自己乌黑亮丽有光泽的秀发中没有头皮屑,但其实指不定什么时候风一吹它,啊不对,它们,就“原形毕露”了。当你看到它时,厌恶也好,羞赧也罢,总之想要“选择性遗忘”——把那一块头皮屑弄下来时,你会惊奇地发现头皮屑只会越挠越多。

        这样一看,人生挺艰难的,荒唐言看得多了,辛酸泪却永远流不尽。说实在的,我写这篇随笔时满心满眼的“感情基调”都是温馨幸福的回忆,一不小心在后面加了个“杀”。其实你的头皮,掌控权在你自己。假如镜子欺骗了你,不要悲伤,不要心急,看见头皮屑的时间里须要镇静,相信吧,洗头的时间将会来临!况且突然出现在头上的白花花的东西也不一定是头皮屑,万一是鸟粪呢,当然,也可能是你去串门时粘上了邻居家打小孩用的鸡毛掸子的里层绒毛,或者你早生华发......抱歉,这时候应该说些美好的物什,不然我“美好温暖”的感情基调怕是八匹马拉不回的了。言归正传,白花花的也可能是南方的小雪花,猫大爷换毛季纷飞的猫毛......

        总之很可能是些能让人快乐起来的白色(别问我为什么猫毛使我快乐),似有一夜春风来,心底里冬眠的小家伙们便倏忽地苏醒了。

        可是这神通广大的连接过去与未来的春风究竟是什么呢?

        答案实在太多,我想我究其一生找寻出的不过铢两分寸,更何况以我现在的年纪。

        比如,我坐在教室里,冬天真的冷极了,既没有暖气暖手宝,还开门开窗通空气,通红又僵硬的手指永远紧握着笔,陌生的一切笼罩着我,我甚至没有时间与精力去想,过去的那十几个冬日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什么独独是今年的冬日与我素不相识,我只是将要被题海吞噬。幸好有那么一天,小区的花园里余雪未化,我路过时恰巧一个小童突然叫了一声“你看,又下雪了!”。我循声望去,他却趁另一个小孩望天之际砸了个雪球过去。小女孩一愣然后一抹鼻子,也没哭,环视周围一圈的小孩,立马锁定了目标嫌疑人,拔腿朝笑得直不起腰的那男孩追过去。其实那男孩的笑声很像杠铃,但好像因为些什么,此刻我还是想给他形容成银铃。我感觉我的嘴角自己轻轻上扬,心里似乎有点什么要破土而出,有点痒痒的。那片小花园,曾经的每一块砖瓦我都坐过,每一棵树我都爬过。虽然现如今完全变了模样,总有些痕迹连蓝翔的挖掘机都挖不掉的。那天的冬,好像没有这么陌生。

        例子不胜枚举。

        可能是你夏天心血来潮买了根涨价到2元的小布丁,那股软软甜甜的味儿直往你心里钻,你心里直纳闷儿:原来5毛钱的味道也这么足吗?

        可能是哪天暑假你起早了去赶补习班,抬头看见一片云都没有的天空你想这一天怕又是热得人发慌,耳畔是楼下街道嘈杂的“荞麦糕包谷面发糕”等的各种吆喝声,还夹杂着聒噪的鸟鸣。你在床上发了会儿呆,其实吧,蓝湛湛的多好看,你小时候最喜欢这个天儿去游泳,虽说皮都晒掉几层,活像个煤堆里捞出来的大煤砟子。吆喝声都还挺押韵的又有节奏感,听着挺舒服,循着吆喝声找美食一找一个准儿。小鸟的鸣声比妈妈把赖床的你的被子掀起来的声音好得多了,这不很赏心悦耳嘛。

        食堂里水煮肉片一入口,心里有只辣味儿小铃铛直摇晃,把妈妈突然摇到我脑子里。

        800米可以4分30秒才跑完的高中操场上,塑胶跑道的味道怎么和初中3分24秒的味道一样呢?有时候一晃神还以为前面有个胡校长拿着小竹条等着吓唬跑慢的同学。一时间那时候相关的一切人事物都很鲜活又好像很远。

        甚至连手机里随机播放的音乐,每一首都可以定格在不同时间、地点,与不同人物联系起来。好像前奏一响起来,我的记忆便开始读档,想要把我拉回某段时光里,某条街道中,某些故人前。好像这首歌被打上属于那段回忆的烙印,将快要找不见的岁月拉回来,我才发现,它们从未离我远去,就像是烙铁,红红火火地印在我心口,成了一个个灼着烈焰的疤。

        过年的时候出门买炮仗被数落“幼稚”,没人愿意陪着我一起,除了手机。但是近二十道屏幕的光里,没有交谈声,冷冷地直刺到人骨子里。直到8点春晚开始,年夜饭搬上了桌,手机都被强制塞进了裤包,七大姑八大姨的“盘问”好像也和蔼可亲了,年味儿好像从来都是这么嚣张地压着空虚乏味。

        千树万树梨花李花桃花杏花不知道谁会开,毕竟春风不知处。更不知道生的叶开的花是美是丑,是芳香扑鼻还是臭气熏天,不过都是自己曾种下的。经这春风一吹呀,谁还看得清闻得见,于是它们便都成了遥不可及的美梦。偶尔得之,谁人不喜。

        总之,希望你的一生有春风相伴。

Ps:如若雪未现,花未绽,我想那白色一定是你眼里的的小星星,都亮晶晶的惹人喜爱。

                                                by卷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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