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小孩因为挣扎蹬断了一只脚镣,手被夫妇用麻绳固定在墙上,绳子显然被她撕咬过,满嘴的尘土和干草茎,手腕上全是破了皮的红色磨痕,更令人触目惊心的,是小孩褴褛衣衫间血迹干涸的红道子,应该是刚发病不久自己挠的。
冉子衿走上前去,打算诊断一下她的脉搏。
“哎,冉先生小心!”过来的猎户夫妇一声惊呼未落,冉子衿伸出的手便被小孩一口咬住,尖俐的虎牙刺破皮肤,手背上顿时渗出血珠来。
“嘶——”冉子衿挣脱未果,皱着眉看向小孩的脸。
她的眼神带着防备和凶恶,黑色的瞳孔像是比普通人的大一些,像个小狼崽子,目光死死地盯着她的手背,而眼眶却泛着泪光,被小孩拼命的憋着。
(中途卡了下文,不好意思,放个分割线分离一下人物视角和时间线吧)
后来,时光推动着人间四季转了三轮,小孩被冉子衿带走养了三年。
“一个人跟阎王爷较了那么多天的劲,你也累了吧?”冉子衿洁白无瑕的衣袖被她弄上脏污的血迹和泥土,她不以为意。她的声音就像来自千里之外,因为疼痛不易察觉地颤抖着,另一只手带着温热不轻不重地揉了一把她的脑袋。
“别害怕,我保护你。”
那个瞬间,小孩一直都记得清清楚楚。
“安?你姓安么?”冉子衿蹲下身子与她平齐,清澈见底的眼眸里倒映出她一身红衣的影子。她怯生生地看着冉子衿的脸,低头瞥了一眼她纤瘦指尖拿着的白色玉佩,上面精雕细琢地刻了个“安”字。
“以后,就叫你安红儿了,等你及笄,再给你取一个正经的大名。”
她们站在山脚的一片溪水旁,冉子衿温和的笑绽放在安红儿的眼里,夕阳无限好,背后是天地万物,一瞬间万物失色。
冉子衿带着她回到她开的药铺,一边为她研制药方,一边教她读书写字,从此身后跟了个叽喳不停的小尾巴。
“先生,为什么要叫你先生啊?”
“因为我是你的老师,老师都叫先生。”
对于安红儿来说,每个病痛折磨的日子,都有个人陪着她。当她泡在药缸里忍受奇痒的时候,当她因为禁锢狂躁不安的时候,冉子衿总会在她身边。于是她一遍一遍地咬着牙坚持下去,告诉自己:不能伤害她。
“先生!你看我的风筝飞得好高啊!”
“小心点,玩够了记得回来写字。”
冉子衿远远望着安红儿和她教的那群小孩子们,嬉笑声穿过弄堂。草长莺飞,那抹艳红格外耀眼。
光阴寂静流淌,混着笑声和药香,三年就这样悄悄溜走。原本说好相伴一辈子的两个人,因为一场莫名荒唐的情动,偏生还被人瞧了去,昔日人人敬重的冉先生身败名裂,乖巧可爱的垂髫少女一怒之下撕破伪装,着了戏裳。
再转眼,已是七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