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小县城没有地铁,只有在南昌换车的时候才坐过。
“到了上海就不一样了,上海是个大都市,它拥有18号线,意味着有18条线路。地铁路线之间彼此交互融合贯通,它们就像人体中的血脉管道,把这些人从家中拽向工作地点。它们是一个光辉时代的见证者,现在已经有磁浮地铁线路了。地铁上的人却都是‘麻木不仁’的,面无表情,盯着手机。或许有人会责怪我这样的形容他们,他们会这样说:‘我们本来就是彼此毫无关联的一群人,相聚于此只是因为我们都要依靠它而到达各自的目的地。’我在地铁上用眼睛扫描每个人,想将他们的容貌深深记在我的脑海中。我知道,在我死亡的时候,我一定会写一部能看得下去的书,也许是几部,那么到时候我就会把这群坐地铁的人写进我的书里。
一、挑担子的男人:
男人四十五岁左右,或许更年轻,脸上的面容光滑却暗黄。他同几个工友挑着他们的行李,准备回家过中秋节,而我也正从学校回家。我只带了几件衣服和鞋子,一个书包就能装下这些东西,而他们却不一样。他们用一个麻袋,一个油漆桶,几根绳子,然后把凉席卷成棍子状当作扁担,把他们的‘家’扛在肩上。我坐在那个男人的对面,所以能细细打量他。
在坐地铁的途中,周围人都在看自己的手机,他们麻木地刷着一个又一个视频,仿佛这是他们的最爱。可大家都心知肚明,这只是避免自己成为无聊的那个人。那位大哥旁边的那个人努力地把身子远离他,大哥也努力地挤着自己干瘦的身子往栏杆靠,竭力为其他人让出空间。大哥身穿一件绿色薄衣,脚上是一双绿色的解放鞋,光着脚。他冷吗?我心里想。他就像一个闯入别人家里的陌生人一样局促不安,两只腿交叉架着,两只手也互相交叉,身子佝偻地往前探,眼睛始终望向一个方向。直到他旁边的人离开了,才快速地往周围瞄一眼。周围人都在玩手机,他没有,他是一个被时代抛弃的人吗?到站了,他的同伙来叫他走。他便扛起米和行李,离开了。”
二老人家
老人家真可怜,我不止一次这样想过。他们行动缓慢,无法追上时代的步伐,他们思想顽固,像兵马俑一样还在守卫旧时代的观念。在地铁上,我看到过许多老年人,尽管地铁都被爱美的年轻人的香味所覆盖,但还是能从中精确的嗅到属于老年人的腐朽味。我在我奶奶身上闻到过,她那时躺在一张属于她的床上不能动弹,她已经去世了,这股味道也没了宿主,环绕在她穿过的衣服上,她睡过木床上,她接触过的人上,她呼吸的空气里。现在这股味道悄然的隐藏在地铁车厢中。但然,不是所有的老年人都是服老的。也是在南昌的地铁上,我想给一个大爷让座,我观察他很久了,他身材高大,脸上套的一个黑色蒙面的帽子,像是刚刚锻炼完准备回去的一样,从帽子遮不住的区域可以看到白色的头发,两个眼睛浑浊灰色,眉毛粗而长,我望了他许久,犹豫的要不要让座,广播中传来爱心专座优先给老弱病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