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光中曾说过:说是人生无常,却也是人生之常。
第三次读霍达的《穆斯林的葬礼》,和以前一样总是沉浸在其中久久不能释怀,又和以前不同的是有了不同的感悟和理解。一个玉器世家,几代人的兴衰荣辱;命运的起伏,人生的咏叹;信仰的价值,真爱的隽永。
不太敢下笔,生怕亵渎了这本好书,可还是写出来了,仅仅聊聊我最喜欢的新月,我心目中的新月。
新月,是另一个冰玉,因为她是母亲冰玉年轻时的影子,她继承了母亲所有美好的特质。但她又是她自己,她有自己的青春,有自己的命运,有自己的幸与不幸。
新月是幸福的。她是父亲的掌上明珠,有哥哥小心翼翼地呵护,有最好的朋友,有姑妈无微不至的照顾;她可以在北大尽情地挥洒青春,也可以为自己的理想而坚持奋斗;还有她在短短的二十年人生道路上能得到一份最真挚、最无私的爱。
新月是不幸的。她有母亲,却得不到母爱;正是最美年华时生命便戛然而止,她的爱情刚开始就注定要结束。
新月,一个纯洁的灵魂,一个美丽的灵魂;她就好像幽深森林里的一条轻灵的小溪,只不过不能就那么静静地流淌下去,突然就跌入了人生的万丈深渊。生命的劫难,可怕的梦魇就在她最美的时候降临,让人措手不及又无可奈何。纯真的少女,一块洁白无暇之玉霎那间摔得粉碎。
楚雁潮,新月的老师、朋友、恋人。他对新月的爱不掺杂一丁点儿的杂质,与任何的世俗无关,不是同情,不是怜悯,是融入到生命和血液里真挚的情感。假如新月没有离开,宗教、信仰、身份,一切差距和障碍也未必能使两个人走到一起,只是没有这样的假设,它的感人之处,它的凄美动人,它的悲怆在于新月离开了人世。
新月之死,缠绵、壮烈,痛到心扉......从这悲剧之美中,任何浮躁的心灵都会远离喧嚣的世界,得到暂时的洗礼净化。
再也没有了新月,博雅宅没有了爽朗的笑声,未名湖畔再也没有了夕阳下的倩影。新月离开了这个纷纷扰扰的人世,再也没有了病痛的折磨,再也没有了眼泪,再也没有欺骗。二十年的生命路程,没有留下任何事迹,却留给爱他的人无言的思念、牵挂和追忆。
新月之死,虽同祝英台之死一样柔情感人,凄美悲壮,可是却有一个同黄河绝恋一样的结局。几十年以后,当双鬓斑白的楚老师和梁冰玉踏寻新月的墓地时,那片枝繁叶茂的丛林,或许就是新月、楚雁潮、梁冰玉新的开始,新的未来,新的希望。
上天总是很难让人得偿所愿,却又常常事与愿违。或许,人生无常,就是生活的常态。坦然接受、淡然处之,相信生命里一切失去的东西,都会以另一种方式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