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见过许多的山
大多连绵成片
伴随着车的呼啸
一闪而过
那山太远
也太不真实
像是一帧帧的动画
看得见
摸不着
我想起小时候的山
是混杂了草味
可以闻到的山
出堂屋
过桥
之后便是山
那时的我
可以清楚地辨别苍耳，菟丝子
还有野葡萄
漫山的酸枣
历经一个冬天
由饱满变得干涩
摘一粒放进嘴里
干巴巴的
却有味道
像极了这山
山于我而言
是极近的
偶尔遇到下雨天
我就端坐在屋檐下
望山听雨
雨滴连成线
顺着瓦沿流下
把地面敲出一排均匀的小坑
那时的我与山之间
最多只隔一条河
河上有桥
我随时可以过去
山于我而言
是极近的
再后来
我得以见过许多别地的山
以及海
只是我从未再感受过
屋檐下看山的宁静
那山于我
太远太远
依山而生的人
大多向往着海
依山而生的人
大多埋葬于山
太多的人在山的那边找寻海
可在山那边的海上
我永远
思念着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