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景黑色调/作

“还能有什么。无非就是女人生孩子，男人该怎么教育孩子，该怎么给老婆孩子一个好的生活。就是这样子。”

张默闻看着女收银员，他现在才清楚这个女人的可怕之处。女人是善于观察的高手。而她绝对是更厉害的那一种。在非洲的草原上，母狮捕获猎物的几率远远大于公狮。它们比公狮更善于观察，更善于隐藏，更善于抓住猎物。最重要的是，它们还有一个协调指挥的首领，它知道每个母狮的弱点和优势，使它们变的无所不能，才能在草原里得以生息。而她们的这个首领就是眼前的这个女收银员。这里没有争夺，恰恰相反，这里有小道消息的主动权，东家长西家短，邻里邻外的各种闲话，谁有这个谈资，谁就能与她人不断的交谈，打发这没人不工作的无聊时间。“他仅仅只是谈论孩子的问题？”

“是！尤其是孩子的教育，还有花费两个方面。其它的方面，我们没有过多谈论，他也没有打算问我。”

“你没问他的事情？”

“这个我当然想知道。可我，每问关于他的事情的时候，他都会塞给我一个新的问题。现在想想，那个男人还真是狡猾的可怕。”

“是啊。”张默闻不可否认的回答。张腾的问题就像把问题固定在轨道里的赛车。当你提问题时，轨道两侧的墙给你挡回来，限制你跑出去的可能。让问题重新跑回自己的赛道上。只怕你也没有到以你“首领”的本事，到嘴的食物会被“鬣狗”给抢跑吧！心里虽然这么想，张默闻还是十分佩服女收银员的攀谈能力。

女收银员冷淡的看着两个人。眼睛里透出话来，你们两个人不也是如此，一个只问不答，一个默不吭声。这样的组合真是够默契的。“你们中午没有休息的时间吗？”

“不一定。要是有事的情况下，全年无休也说不定。”

“全年无休啊！”女收银员怜悯地望着张默闻，她心里想着他肯定他说的全年无休的样子，又冷冷地看一眼李鑫淼，那个年轻人肯定是不愿意的。“要是那样子的话，我出门都要随身携带能够保护自己的东西，我可不放心把幸运存放在你们那里！”

“既然没有其他要说的，那我们就先离开了。再次感谢！”

“没事。祝你们早点破案，我也好知道那个人到底是好人，还是坏人！”

张默闻听闻，回头看去。女收银员坐在椅子上，整理着今天的她所收营业额，动作熟练，敏捷。连看也没有再看张默闻他们一眼。

张默闻摇摇头，刚才是我听错了？

走出来这家便利店超市。外面空气早已经被烤炉烤到可以蒸发额头汗水的同时又让额头不断渗出汗水。张默闻看着晃动的路面，肯定有某个人把太阳这个控制温度的旋转按钮扭到头了吧！

炙热刺眼的阳光从头顶照射下来。耸立的高楼也无法挡住所有的阳光。张默闻和李鑫淼走在只能遮盖住一部分身子的阴影处，空气里的热浪瞬间带走他们在超市里的舒适。

张默闻抬头看着太阳，在阴暗处望着天空仍旧有刺眼的感觉。“中午了，你饿吗？”

“有些。”李鑫淼并没有饥饿感。

“那我们去咖啡店里坐着休息一会后，再去吃饭，怎么样？”

“嗯。”李鑫淼四处张望，看哪里有咖啡厅。

“以前我在这里处理过几件案子，我知道一家，那里的食物也不错。怎么样？”

李鑫淼听到张默闻的建议，表示十分赞同。一脸期待的点头同意。李鑫淼并不想去喝什么咖啡，他去那里是有两个目的。一个是休息，另外一个是听张默闻讲述以前的案件。就算自己再怎么查，摆在眼前的案件资料库远远比自己看的更加真实，更加有用。

走过张腾的那间公寓楼。李鑫淼从口袋里拿出纸巾递给张默闻，示意他擦擦额头上的汗水，而自己掏出一条洁白的方巾，抹去额头上的汗珠。看着抹去额头汗水的张默闻变得心情很好的样子。于是，向他问道：“前辈，那个女收银员最后那句话，张腾是怎么样的人啊？”

张默闻从出来到现在也在思考这件事情，沉默了一下。随后，微微笑着说，“谁又能分辨出一个人是好还是坏呢？我也不能确定。我就像是在一条黑夜与白天分隔的那条线里不断往返的人，从头走到尾，再从尾走到头。那个坏人比作黑夜，好人比作白天。他们不断地交换彼此的一部分，怎么样才能区别他们，我们做不到。当白天冲到黑夜里的时候，我们要把它揪出来。之后，黑夜就会越来越少，我们看到的亮光会越来越多。这就是我们该区别的好与坏。不抓错！不放过！那样的光亮是从心里绽放的善良与美好，让我更加珍惜！”

李鑫淼从他的侧面看去，张默闻的眼睛里闪烁着光亮。李鑫淼沉默了。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李鑫淼不自觉的走在张默闻的身后。

“怎么样？这里不错吧。”张默闻得意地对李鑫淼说。来到这里像是一件了不起的大事情一样，让他感觉十分开心。

“嗯，是很不错。”李鑫淼坐在椅子里，环顾一圈，现代气息的咖啡厅里流淌着浓浓的绅士味道。大约数十张的银灰色的餐桌，旁边摆放着黑色的座椅。餐桌上面摆放着一朵玫瑰。玫瑰，下面压着白色的绸面桌布。李鑫淼摸了摸那个白色的桌布，丝丝的凉意从指间传来，让人十分舒适。头顶处亮着一盏四四方方的小灯笼，它把里面的灯光全部聚在桌子上。李鑫淼在想，要是夜晚的话，对面坐着自己的另一伴，周围昏昏暗暗，面前摆放着玫瑰花，看着对方把脸支在灯下，望着自己。想到这里，李鑫淼看着对面的脸，那是一张成熟的中年男人的脸。此刻，那张脸带着一脸的怀旧还增添了少许的忧愁。李鑫淼闭了一下眼睛，心里想着：要是眼前的这个老男人，我看还是免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