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闹了,我一直拿你当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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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这是陈佳航第八次,大半夜的用索命连环call把我从温暖的被窝惊醒,不出意外,准是这块怂货又在他千娇百媚的小女朋友那里受了窝囊气,要找发泄的沙袋。

果不其然,我接起来后他在那边如同脱缰的野马,不对,是野驴一般嚎叫。

“迟宁,给你十分钟,你赶紧给我死出来,三缺一就差你了,学校后海撸串!”

“去你大爷的,老娘要美容觉,你知不知道美容觉对美女有多重要,我要是嫁不出去了,你负责啊!”我声音沙哑如女鬼般的痛骂他。

“得了吧,你这基础就是睡成睡美人也嫁不出去,赶紧出来!介绍优质小哥哥给你认识。”

“呵呵呵,小哥哥你还是自己留着吧,我看你自己比较缺!”我毫不示弱回击道。

“行了行了,快来吧,你再不来我可就直奔你老巢去了,大半夜祸害群众可就不好了”

“你丫的,你也知道祸害群众!我真是上辈子放火烧了你全家了!欠了你的!”

“赶紧的,等你,纵火犯!”

                                    2

我极度不适爬起来用清水洗了把脸,把鸡窝一般的头随便挽起来后就下楼去打车。到了之后我就知道这孙子又骗我,什么狗屁三缺一,就他一个风中摇曳的傻缺在那里一人饮酒醉。看见我后,他贱嘻嘻的起开了一瓶啤酒,让我赶紧坐下。

说既来之,则安之。则吃之,则喝之……

“说吧,这次又被你的小娇妻怎么蹂躏了?大半夜跑出来吐苦水,真是贱的没边了”我嗤之以鼻道。”

“靠!我一个刚被情重伤过的人,你这般如此在别人的伤口上撒盐,你的良心就不会痛么?”

“当然不会,你就别在这卖痴情人设了,有苦水就赶紧吐,我明天还有课呢,不想费时间陪你这个情场浪子浪费宝贵的生命”

                                    3

“这次真不怪我,你说她怎么能让她班那个眼镜小子帮着她去买什么实验材料。那小子本身就目的不单纯。我整天掏心掏肺的对她还不够么,非得故意气我是吧?我气不过就当面吼了她几句,就又开始跟我玩冷战这套,怎么,错不错的都得我拉下脸去道歉啊,美得她!这次我也坚决晾着!”

“这你都不懂,活该被晾着!作为男友你连人家最近忙啥都不知道,还有脸嫌弃别人给买,说明你这平时掏心掏肺的也不怎么样。正好有人献殷勤,你非但不去表衷心抢着干,还敢公开批评,我看你就是自己作死!”

“你说女人可真是麻烦,非得这么斤斤计较的上纲上线么,不折腾就难受!”

“你说谁麻烦呢你,我也是女的好吧!是你整天斤斤计较,人家帮个忙也无可厚非,你就不上纲上线了?真是只准州官放火。”

“得得,忘了你也是,可你跟她不一样。你们都是姑奶奶,惹不起惹不起,还是一醉方休吧,喝吧,别愣着了。”

“不喝了,你快赶紧回去洗洗睡吧,准备好明天精神抖擞的去负荆请罪。”

“人生怎么就如此的艰难,你说啥?像我这样打着灯笼难找的五好青年,怎么可能去奴颜媚骨的去道歉?”

                                  4

终于在他近乎2个小时祥林嫂般的诉苦后,结束了今晚并不愉快的会晤。

呵呵,果然情到深处,不是犯傻,就是犯贱!

                                    5

果不其然,第二天在学校迎面碰见他鞍前马后的侍奉在女友旁,活像是慈禧旁边的李莲英,言听计从,温顺如绵羊。

“嗨,迟宁”她美丽的女朋友先开了口。

“嗨”

“看你最近黑眼圈有点严重啊,没有休息好么?”她漫不经心的问。

“有点,小区内半夜最近老是有疯狗叫唤,睡不好,无奈了。”

这时我瞥见陈佳航的脸,从白变黑,从黑变绿。

“得了吧,我看你就是缺乏保养,快跟我家潇潇多取取经,买上点好的化妆品补一补。”他咬牙切齿道。

我正准备反驳,被林潇潇先抢白了。

“化妆品这种东西也是因人而异的,不是每个人都适合,不一定我适合别人也适合啊,我还是别乱推荐了,你说是不是,迟宁?”

“你说的对,那你们先忙着吧,不打扰了。”我径直从他们旁边走了过去。

                                    6

女人的小心思再浅显不过,只不过男人太大意,就像每只猫都有自己的领地,人却不同,人的领地里会出现很多人。他们看起来相处得很融洽,但那只是表象。控制这一领地的实际上只有一人,林潇潇要的不过是这种驾驭。那些掩人耳目欲擒故纵的小手段,也不过是在捍卫自己领地的一些兵法而已。

那么我呢,我都不知道自己又安的什么心思。

浑浑噩噩上完课之后,我打开自己的出租屋的房门,光线昏暗,我喜欢这种暗黄的光调,没有那么直白刺眼,可以让人不用太过清醒。我用房东的厨房给自己煮了包方便面,慢条斯理的边吃边看电视,喧嚣搞笑的综艺节目,密集又刻意的笑点,引起观众夸张的大笑。

                                    7

这让我想起来第一次见到陈家航,那是在一个冬天的傍晚。在打完工回去的路上,被俩个社会闲散人等尾随,倒不是我的国色天香,这点我还有这自知之明的。可能刚发了工资的缘故,我把钱包捂得格外紧张,被他们看出了异样。冬天的街上人本来就格外的少,我脑中正飞速规划着逃跑路线时,忽然觉得肩膀被人揽住了。吓得我正准备喊人,就见个痞子一样的傻大个冲我使了个眼色。

“老婆,这大冷天的你就别跟我怄气玩离家出走了,我知道错了还不行么。快跟我回家吧,我给你准备好了你喜欢的火锅向你赔罪。”

我还没来得及接话,就被他拖死猪一样拖着向前走去,只见刚刚那俩人,愤愤的朝地上吐了口唾沫就走了。

“真是谢谢了,刚才多亏你出手相助。”

“得,不用客气,你以后走路能不能别整得给揣着五十万似的。”

“啊,有这么明显么?”我反问道。

“就差写脸上了,快走吧,壮士,祝你好运。”

“真的感谢!那要不我请你吃顿饭吧?”我不安的说。

“既然你如此坚持,那我也不好拒绝了,走吧,不是还给你准备火锅么?”

留下震惊的我待在原地,这也不按套路出牌啊,正常人不都知道这只是客套话么。事已至此,我也只好打掉牙往肚里咽。

                                    8

我以为要被大宰一顿,结果你选择了学校周围的一个小饭店,点了三个菜,你喋喋不休地说了将近三小时。从你的口中我得知,首先我们是一个学校的,其次你就是大名鼎鼎中文系系花的男朋友,然后就开始诉说你的一把辛酸泪的为爱痴狂。初一听我还觉得挺感动为你抱屈,至于后来很多次,便开始回怼你一切都是自找的。

感情这种东西,谁也说不清,原本可以看的透彻,非要扎进去自找失落。

手机消息提示音,把我从回想中拉回来,我看了后不自觉握紧了手机,握的指节发白。真是可笑,不过是他碰巧拔刀相助,不过碰巧我是一个还算省事的倾诉对象。林潇潇今天已经话里有话提醒了,我又何必再自找没趣,看来以后要跟他保持距离了。

                                    9

大四没什么课,就一直忙着找一找实习单位投投简历。过了两周之后的一个下午,陈家航又不停打我的电话,我直接挂断了电话。很快他的信息传来: 这次真的要没戏了,能不能看一眼你可怜的大兄弟,下面是条位置消息。

看看看,既然如此,那我不如让你死的更明白些,我很快顺着地址找到他,他一脸憔悴的坐在卡座沙发上,我没给他说话的机会,就先声夺人对他说了早该说的。

“他妈就是犯贱,失个恋就整天要死不活,没那个本事降得住人家,就别揽那个瓷器活。我们是什么关系,来负责听你整天叨叨叨这些破事,你以为世界就围着你自己转是吧?我告诉你,以后别再找我了,你这个该死的人渣!”

说完我就转身出去了,留下店里一众目瞪口呆的看客。

很快他就跟了出来,我也不管路人的目光,我不是矫情的人,可就是控制不住眼泪直流,为了什么我不清楚,或许是可笑的自尊心。这地离我租的地方不远,很快就走到了,我开门进去想把他锁到门外,被他一手推开了,我也没在管,坐在我的小沙发上就抽泣起来。

“对不起,我不知道你会反应这么大,我以为……”

“你以为个屁你以为,你就是个蠢货,大傻x,别人都懂就你不懂,你能不能别再烦我?”

“懂什么?”

看他一脸无辜的的模样更让人上火,我直接上前抱住他的脖子亲上了他的半张半合的嘴唇,他一脸震惊还没想到推开我,我就开始脱着自己身上的衣服,他回过神来赶紧用手钳住了我,并警告我冷静点。

我哭着蹲下了,我知道自己现在肯定狼狈不堪。可我真的受够了,每次我都告诉自己要跟他保持距离,可是我就是控制不住自己,回忆一切和他有关的细枝末节,每次他对我说着和她之间的种种,我都能感受到自己心里嫉妒膨胀到想要爆发,我又恶心又厌恶这样的自己。

                                  10

“对不起,迟宁,我不知道会是这样,我一直把你当做最好的朋友。”

“你走吧,大错特错的是我,一直是我,男女间从来就没有所谓真正的朋友,不要自欺欺人了,犯贱的是我!”

“你别这样好不好,我保证以后再也不烦你了。”你急切的说。

“你走吧,我没事,你女朋友发脾气也不是无理取闹,任何人也不会容忍自己的男友有什么狗屁女性朋友,比如我。”

“我……”

“不用说了,到此为止吧,现在开始我们互不认识,这样对谁都好,你走吧。”

“那,那我先走了,你保重,迟宁,真的真的对不起!不管你怎么想,我真的一直把你当成了最信任的朋友。”

我没有回答他,任由他走出去带上了门。我从来不需要什么对不起,因为他不知道,被爱的人不用说抱歉。不知道他娇俏善良的女朋友,背后发信息骂我就是个招之则来的绿茶婊。不知道每次和他一起谈天说地时我心里深深的负罪感。不知道他第一次出手相助后在我心中掀起的惊涛骇浪。

他可以把我当朋友,可我怕我根本做不到。

                                  11

不该知道的,就让他继续不知道吧。比起貌不惊人又一无长处的我,本就不该去肖想不属于自己的东西,他总是这样来回折腾,却始终对她狠不了心。故事总要有结尾,我不能再任由自己的私心搅和下去这笔烂账,阻碍他明媚的以后了。

可是,从一开始你就不该向我伸出援手,从一开始就不要对我笑,从一开始就不要说我跟她是不一样的,从一开始就不该给我胡思乱想的希望。

在此不久后,我接受了偏远城市一家公司的offer。我就是个没出息的人,只会用远离的方式来逃避问题,我需要开始一份新的工作,开始一程新的生活。可以有一次重新开始的机会,真是人生莫大的慷慨。那意味着忘记过去,告别往事,在那开启后,我不能回头,也不能止步。早知相逢是过客,起初又何必来招惹,以前打扰了,以后都不会了。

陈佳航,我们就此,别过,后会无期。


原创作者:薄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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