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站:SY家。
从鑫蕾家出来,回到平廊公路,到周圩镇上再一路向北,顺路再去SY家里。
SY家去年我曾来过一次,因其摔跤骨折,出院后我来看他。这个男孩好动也冲动,体育好,运动会1500米跑了个第一名。可一提到学习,就让人万分头疼,期中考试数学和科学都考了个位数。基础差是一方面,最主要的是他自己不想读。父母老师再做工作,也是剃头挑子一头热,强按牛头吃草。他自己思想上不重视,主观上不努力,谁再说什么也白搭。照此下去,明年初三毕业很可能没有学校可读了。
SY的妈妈也是再婚的,男人是安徽的,夫妻二人在家里开个小服装加工厂,勤劳能干,生意很好,在城里买了房子。
我们去的时候,SY和他妈妈都不在家,新房子忙着装修,他们去城里买东西去了。
接待我们的是SY的外婆,实际上却叫“奶奶”,因SY的妈妈是留在家里的,所以外孙变成了孙子。本地几乎人不重男轻女,但对姓氏却很计较,一般不轻易让步。为此,我常常搞不清他们的家庭关系。
SY的奶奶一边跟我们说话,一边忙着手里的活计:剪皮筋,用来穿羽绒服上的帽子。依我所见,南方的老人比北方勤快多了,只要能动,绝不闲着,大钱小钱能赚则赚。说到孙子的学习,老人也是无可奈何。现在的孩子,愣是不想读书,油盐不进。
说话间,SY妈妈来了电话,简单聊了SY的现状,也是一番长吁短叹,操心SY的学习,又别无他法。
不过,多元化的选择,并不只有读书一条路。只是在该读书的年纪不好好读书,以后后悔也来不及啊。真心希望SY对自己的现状有个清晰的认知,免得明年6月份再后悔也来不及了。
看着老人手里忙碌的活计,不忍心多打扰,我们便告辞了。
第四站:ZW家。
看地图,SY家与ZW家都在同一方向。但江南就是这样,因之间隔着一条大河,我们无法一路向北,只好又返回周圩镇上,从东面那条路上再去ZW家。
路两旁,透过不断闪过的行道树的间隙,视野尽头内,都是大片大片还未收割的稻田。沉甸甸的稻穗,在阳光下闪着金灿灿的光芒,到处是一片丰收的喜悦,连风都是香的。
田间偶尔会有几处乡下的人家,远远望去,像童话里的小房子。还有稻草人,伸着长长的手臂,好像要把天空和大地都揽进怀里。
乡下的路很窄,仅容一辆车通过。要是对面来了车,非得一辆车先退到旁边人家的院子里或就近的岔路上,另一辆车过了,你才能回到正路上继续向前。我们在去ZW家的路上就接连遭遇了两次这样的尴尬。
ZW提前发了定位,但即使跟着导航,我们都不确定这路是不是对的。因为这路实在是弯弯绕绕太曲折了,也太颠簸了,拐来拐去的,连一向方向感极强的先生也有点晕乎了。我呢,出了家门就不辨东西南北的人,就更没有发言权了。乖乖的坐着,静静的听着导航的指挥。
路越来越窄,先生担心再继续开,怕一会儿连调头的地方都没有,也怕一不小心车掉进路基下的稻田里。看导航离ZW家没多远了,于是找个岔路口,把车停在靠近人家的小路上,估计一时半会儿也不会有车出来。
感谢强大的导航,我们在它的指引下终于找到了ZW家里。ZW和她的爸爸妈妈在院子里碾米,碾好的和没有碾的,堆满了门前的水泥地,足足有上百袋子。
惭愧的是,我直到这学期开学初才知道在班级群里的ZW家长,竟是ZW的大姐,而她的父母年纪都已经快七十岁了,相当于这个年龄孩子爷爷奶奶的年纪。或许这背后也有一段辛酸的故事吧。
老人家不会说普通话,但我讲的,他都听得懂;他讲的,我也听得懂。ZW的妈妈身体不太好,常年腿痛,干不了重活。家里十亩田,全靠ZW爸爸一个人经营。老夫妻俩每天五点不到就起床给孩子做饭,吃完,六点不到,老头再骑着三轮车把孩子送到QY路口去坐公交车。风里雨里,风吹日晒, 无冬历夏,一晃儿近三年了。
了解到这些情况,我的心头哽咽了,从心底里心疼这个十四岁的寡言少语的女孩,还有她年迈的父母。她是我们班级里学校离家最远的孩子。
不来家访,我无法感同身受这个女孩每天坚持上学的不易。尽管成绩不是很好,但这样一种坚持已足够令人动容。毕竟,以现在的条件,能吃苦的孩子太少了。
我忍住心头的哽咽,还有打转的泪水,行走在乡间的小路上。转身回望,将这片田野和女孩的家定格在镜头里,也定格在心里。
路旁,是金灿灿的稻田,收割机的轰鸣,还有人们忙碌的背影。相信:付出总会有收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