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9、偷鸡食的猪(下)
东邻居院因为是两家，喂鸡槽子喂完就都收起来，不能随便放到地上。
我家这院婶婶家没有养鸡，就我家养了，所以妈妈喂完鸡也不收起来，剩下的鸡食随便让鸡吃。
妈妈看见猪来了，很不高兴地说：这是谁家养的猪？也不圈起来，过来偷食好几次了，赶走了还来，没个脸。
以前大杂院里也有养过猪的，因为没有大门，为了避免猪乱跑惹人讨厌，有个不成文的规矩，就是圈养，不放出来乱窜。
冷丁出来个不守规矩的人家，是讨人烦。
妈妈忙着，让我出去把猪赶走。
听妈妈说，这猪有些恨人，赶走多次了还来，我就想教训教训它，长点记忆，偷食人家东西，不是好事。
一出里屋门，没找到应手的工具，灶坑门口有根烧苞米的钎子，半米多长。
就是一根铁棍，前头是个尖，后头安个木把，是在灶坑烧苞米用的工具。
看来这猪也有经验了，是个老油条，听到门响，没等见到人，回头就跑。
我那时才六、七岁，跑不快，追不上，又不甘心让它讨了便宜就走，总得打到它一下，给它点苦头吃才好。
我把钎子甩了出去，人小劲也不大，刚刚能打到猪的屁股，我还庆幸，打到它就算目的达到了。
然而事情却是不妙，钎子不是拍到了屁股上，而是一下扎到了猪的屁股上，猪一下就坐到地下，动弹不了了。
我拔下了钎子，扎得也不深，没出血，但猪的后腿却站不起来了，它拖着后腿爬着走的。
我心一紧，觉得惹祸了，可能要糟糕，无法向妈妈交待。
进了屋，妈妈问我：赶走了吗？
我说：赶走了。
妈妈又说：这猪才贼呢，打它几次都没打到。
我回妈妈：我打到它了，它是爬着回去的。
妈妈夸我：你真厉害，把它还打爬下了？比我都强。
我又跟妈妈说：我没想扎它，一撇钎子就扎到它屁股上了，还没出血，它就不会走道了。
我以为妈妈会骂我，说完就低头䞍等着挨妈妈的骂。
妈妈什么也没说，放下活计就走出去了，我惹的祸，没敢跟着出去。
不一会妈妈就回来，我偷着听了，没有听到妈妈和人家争吵的声音，看来问题是和平解决的。
回来妈妈也没跟我说啥，就告诉我，没事了，该玩啥玩啥去吧。
听到妈妈的话，一颗悬着的心才有了着落，大胆地跑到院子里去玩。
玩着玩着，听到我家西墙边的小猪圈里，有猪哼哼声，走过去一看，我的妈呀，这个不能走道的猪，怎么跑到我家猪圈里来了？
我赶紧跑进屋去告诉妈妈，大事不好，我们被那头猪给讹上了。
妈妈平静地告诉我：把人家猪扎坏了，就要赔，人家要了五元钱，猪就归咱家了。
五元钱？比它小一点的猪崽能买俩，这就相当于以二换一，破财了。
妈妈还说：它要不死，就喂着，长啥样算啥样，过年杀了吃肉。
原来猪是妈妈抱回来放到猪圈里的，我还以为是它自己跑来的呢。
我没有问猪是谁家的，妈妈也没告诉我，我怀疑最大可能是赵叔家的，赵婶最精明，喜欢占便宜。
当时猪有四十多斤，因为后腿不能动，懒窝子，妈妈总要半夜起来，出去把它赶起来撒尿。
猪的身体不好，不乐长肉，一上大冻就不好养了，尿窝子，戗毛戗齿的，就没个猪样了，养了半年多，才长到八十斤左右。
不能再养了，怕冻死就白瞎了，爸爸找人把它杀了，肉冻上存起来，留着过年吃。(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