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鼠杜比在一户农家的灶房里晕倒了,这事只有蛋蛋和他自己知道。杜比在一片昏暗中醒来时周围是寂静的,这让他如释重负,他猜测那个蛋蛋小迷糊已经识趣地离开了,不然这个闹剧将上演到白城。
杜比觉得此地不宜久留,他得溜到屋后的槐树下等待蚂蚁小楼和刺猬露露,那是他们约定的会合地点。他临走时朝那个鸡舍深深叹了口气:到嘴的肥肉竟然会走路。
“我们就这样离开好吗?”刺猬露露一步三回头地朝那群可爱的鸡张望,“你没看到吗?唐唐好像特别喜欢那里,他哪里是个青蛙,根本就是个癞蛤蟆。”蚂蚁小楼的话音刚落,接着蜻蜓公主就“噗呲”笑出了声。
“小楼,你见过癞蛤蟆?”露露惊奇地问道,“他是一只失忆的癞蛤蟆,有一天会想起来自己是谁,他妈妈是谁的。我们的朋友跳跳才是真正的青蛙,很快他就会把我们忘记的,我们总不能沿途帮助那么多动物找妈妈吧?现在白城那么乱,这个地方至少是安全的。”蚂蚁小楼坚定地加快了脚下的步伐,露露也紧紧尾随其后。
经历了蛋蛋事件后,杜比整个身体都清醒了。他安安静静的待在树上眺望那个人头穿递,吆喝声四起的集市,他庆幸自己是一只迷恋乡村生活的老鼠,就跟人们吃斋念佛一样。
那个集市到了夜晚就是老鼠的天下了,什么收藏家,艺术家,美食家,运动家,诸多老鼠大家通通显露出了贪婪的面孔,他们或和谐或争斗,用驻足或追逐的方式相聚在一起,乐此不疲的享受人们遗留下的残羹碎食。
而他杜比喜欢闲云野鹤云淡风轻的世外桃源,要不然他不会搬到荒芜的田间地头生活,更不会在一年只结那么十几个苹果的苹果树下生活。
这时一阵叽里咕噜的闷响从身体里发出警告,他还来不及安抚,就被一阵“嘣嘣”的轰鸣声从远处渐渐逼近,把它轰得脑袋发涨。等缓过神来才发现树下停了一台人类使用的运输工具拖拉机,机身的机头有些黑洞在“咕咚咕咚”冒着热气。
老鼠杜比从不放过任何让他打开眼界的机会,一股强烈的念头瞬间盘踞了他的头脑,拖拉机突然没了声音,高大的人类从机头那端下来,直接进了之前那户人家的后院。
这是杜比期待的,他的视线紧接着转到了拖拉机的机身上,在那个还算空旷的地方,杜比发现了一头十分结实饱满的小猪。这头小猪被困在一个方方正正的铁笼子里,他气定神闲,似乎有所等待。
“嗨,嗨,你好。”杜比已经使出了吃奶的力气向树下的伙计投下跳跃的问候,他不能轻易跳下去,他没有运动员一样的体魄和技巧。
那头小猪似乎听到了杜比的召唤,抬起猪头的脸向槐树的方向看去,当他发现是一只精瘦的老鼠在树上摇头摆尾时,漫不经心地回应道:“你在叫我吗?”
“是的,你这是去哪里?”杜比为避免尴尬觉得问题宜省略,“白城。”猪小弟话也不多,这时的杜比心里有了主意,他百感交集,他仰起头向眼前笔直白色的公路望去,一会又向不远处闹哄哄的集市看去,这种等待像风火轮一样迅速蔓延到了老鼠杜比的脚心。
“你是在等人吗?”猪小弟慢悠悠地问道,“我等的不是人,是两只慢吞吞的小东西。”杜比有些烦燥地挠挠头,他确定此刻他的头在一点点地变大。“是它们吗?”猪小弟用肥硕的鼻嘴向地面的方向拱了拱。
这不看则已,一看着实把杜比吓了一跳,杜比歪着头吊着脑袋慢慢朝树根下眯缝着眼,下一秒他已闪到了树下,用近乎爆炸的口气吼出一句话:“你们怎么把自己伪装成这个样子?我就是等上千年也等不到你们啊。”
刺猬露露和蚂蚁小楼被杜比的怒吼声吓了一个机灵,他们纷纷肃然起敬,不好意思地相互把对方身上的碎叶摘除,蜻蜓公主这会从道路旁的一些花草里抽出身来,飞到露露的身边落在她的脑门上。
“你们像是很久没见的朋友,难道也经历了九九八十一难?”猪小弟这会和刚才判若两人,开始了他疯狂的想象力。“猪小弟,我们这是要急着去白城找两个刺猬,能不能坐你的车一同前往,依这两小东西的脚力恐怕要走上几天几夜的。”
老鼠杜比的话腔顿时变了调,他其实对坐车这样的新鲜事满怀期待,杜比可从来没有这样新奇的经历。他饶有意味地向地上的蚂蚁小楼和刺猬露露眨眨眼,“是啊,猪大哥,我们就坐在旁边陪你聊天,你一定是见过世面的。”“嗯嗯,猪大哥我有苹果甘,我把最后的两片苹果甘当做车费好吗?”露露最后这一句说得十分响亮。
老鼠杜比和蚂蚁小楼同时木纳地转向她,“苹果甘,好吧,你们上来吧,一会主人就回来带我们去白城。”猪小弟欣喜地看着他们爬上了车,猪小弟特意伸出修长的前爪拉了露露一把,然后在他们仨饥饿的目光中把玩起那仅剩的两片干粮。
此时,杜比的肚皮被一阵阵叽里咕噜的响声覆盖,他邪恶地斜睨了一眼露露和小楼,他们惭愧地低下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