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饭桌上,妈妈又像往日打开了话匣子“有个老人家在菜行痛哭”。说完顿了一下,显然是要吸引我们的注意。我连忙追问:怎么了,怎么了?只见妈妈不急不忙,娓娓说来。故事内容俗套而又悲伤。
“老太太是嫁到镇上附近村的妇人,后面丈夫在老街买了一间房子,日子还算安逸。生养了三个子女,两个女儿都嫁人了,儿子也去到外镇倒插门。前几年,儿子接老太太到自己家帮忙挖‘马蹄’(荸荠),后面儿子起新房又给了四万块钱。哪知老太太渐渐老了,尤其是近段时间,儿子在老太太身上再也诈不出一分钱之后,竟然狠下心对着老太太说‘你没有钱了,也做不了工,滚回你镇上的家去吧’。老太一直哭,后悔不已。她悲恸着,说镇上的房子早就租给卖豆腐的商贩,还签了五年合同,现在才过了三年,自己回去也只能住在阁楼。今天无可奈何到集市上买砧板和一些厨房用品。”
老太太还说她的儿子都是当爷爷的人了,而自己也没有劳动能力。问儿子要医疗保险费用,儿子居然一把脱光上衣,冲进厨房,拿出一把菜刀,冲着老太太吼:要钱没有,除非你砍了我。老太太也不劝阻,直接回了房间。后面,儿子还打起了老太太的农村地契的主意,开口问要。老太太一把回绝了,说死了也不给你这个不孝子。
旁人劝老太太看开点,现在钱都不要再给儿子了。老太太哭的更厉害,说我哪还有钱啊。有钱的时候是妈妈,没钱的时候比狗妈还欠。本来想诅咒儿子家,可一想两个孙子中的一个出了车祸死了,只剩下一个了。再诅咒的话,万一绝根了咋办。这时候,老太太想着的依然是传宗后代,儿子的家。哪怕自己身陷困境,哪怕儿孙不孝,自己心心念念的还是儿孙。
旁人视角,除了深表同情,实在是找不到各种话语去评判。因为这样的事在小镇各个村屯太普遍了。有些是老人儿孙太多,往往偏袒小儿小女,至使其他儿孙不赡养;有些是无论何时都对儿孙有求必应,哪怕儿子当个父亲、爷爷,只要是他要的,砸锅卖铁也要满足。终究还是教育方式出了问题,可对于普通的父母而言,能想到的关爱最后只剩下你要我给,即便倾尽所有。最后害的是自己甚至还有祖祖辈辈的恶性循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