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到胥渡跳过溪水,她的裙摆沾到了水滴,粼粼闪光,前面巨大的榕树兀自长成一片丛林,她一直向前走,进到了复杂的榕树干里,我觉得那里危险,想走过去跟着她,不想面前的溪水突然漫涨,越来越宽阔,水流漫过了榕树根,那棵巨大的榕树竟也摇晃起来,慢慢下沉,我想越过去叫她,可石头绊倒了我,我也慢慢下沉,一群鱼咬着我的膝盖,但是并不疼,我只感觉到痒。
意识突然清醒,视线落在奇痒无比的膝盖上,落四趴在那里舔着,我一个激灵坐了起来,落四被踹下床后喵了一声便又扑上来蹭我。我烦躁的挥开它满床找电话,页面显示是凌晨三点十分。
大意了,这次真的被她催眠了,心跳的厉害,也不知道她又从我这里套走了什么东西。
我盯着电话,想着我的那个梦,竟乱七八糟毫无头绪起来。
电话铃突然亢奋的响起,是齐喑打来的,我接起来,头更疼了,只听到齐喑在那边大喊“万智,速来实验室。”我心下一惊,可也只是一瞬间,那边显得不容抗拒,可我好像一块石头落地一样,原来,是青棉吗?催眠我得到了密室密码,你拿到了密码,这原本就是一件功德圆满的事啊,我的头越来越疼,挂了电话,想站起来,我想去实验室,不管她怎么样费尽心思从我这里得到密码,不管她怎么骗我,我想去帮她最后一次。
我抓起沙发上的夹克,摇晃中碰倒了桌上的酒瓶,红酒倒在地上一滩红色,落四舔了两口,抬头盯着我看,我蹲下来,捉起它的两只前脚尽力聚焦:“落四。”我站起来,把落四抱在怀里,门外路灯通亮,可是绕过大门的左手边那盏路灯坏了,成了一个漆黑的暗角,我把落四放在路灯下的冬青树上转身就走,两步之后又回头,它趴在原处一动不动得看着我,仿佛目送,我也不知道它究竟明不明白,我再也不会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