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诗十九首》,诗词长河中的一块璞玉(12.17)

选定《古诗十九首》来背诵,是因为它是很有名的一组诗,篇数少,每首诗很短,其中《西北有高楼》《迢迢牵牛星》《庭中有奇树》等几首又很熟悉,料想肯定不难背。轻轻松松能背过一组有名的诗,何乐而不为?


真的背上了,才感觉它们少了诗境和诗味,过于浅近直白,一点也不含蓄隽永,不觉竟有了“始生之物,其形必丑”的感慨。

可是刘勰的《文心雕龙•明诗篇》中说:观其结体散文,直而不野,婉转附物,怊怅切情,实五言之冠冕也。刘勰赞美《古诗十九首》:从行文中推敲,质朴而不粗野,婉转附于实物,惆怅贴近真情,真是五言诗中最优秀的作品。

刘勰为什么会对《古诗十九首》有如此之高的评价?能在浩瀚的诗词长河里占据一席之地,这些早期的文人五言诗,美在哪里?它们有什么意义?

记录了当时文人的生活和思想。   

古人慨叹人生苦短,及时行乐。怎么办呢?喝酒!旅游!看,《古诗十九首•青青陵上柏》:人生天地间,忽如远行客。斗酒相娱乐,聊厚不为薄。驱车驾驽马,游戏宛与洛。

文人士子,从古到今,建功立业是不变的追求。“奄忽随物化,荣名以为宝。”


《古诗十九首》是后世文人诗的发端。

陆时雍的《古诗镜·总论》中说:“《十九首》谓之《风》馀,谓之诗母”。

如“回车驾言迈,悠悠涉长道。四顾何茫茫,东风摇百草。”内容跟陆云《答张博士然》中“行迈越长川,飘摇冒风尘。通波激枉渚,悲风薄丘榛”完全相同。

郭沫若的《天上的街市》,不正是取材于“迢迢牵牛星,皎皎河汉女”“盈盈一水间,脉脉不得语”吗?

诗歌之外,后世的其他文学作品中,也有《古诗十九首》的影子。

“盛衰各有时,立身苦不早。人生非金石,岂能长寿考?”用草木金石来写人生短暂,焉知它不是“木石前盟”构思的发端?

任何事物都具有两面性,浅近直白的诗歌语言,虽然含蓄性差些,但它更简单,更自然。用谢榛的话说叫“秀才说家常话”。怪不得我们这些现代秀才觉得它太家常少诗味儿呢!质朴的叙事,直白的写景,仔细品味,也蕴含着作者的真情。

对于人生目的意义初步的朦胧的哲理思考,对于诗歌文学本质的初步的朦胧的觉醒———这也许就是《古诗十九首》整组诗歌,永久的艺术魅力所在。

坚持背下去,但愿我们在背的过程中理解更深刻全面,下次再见到这十九首诗,能像老友重逢,真正接纳它们,喜欢它们。

因为它们是璞玉,表面平常,内蕴光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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