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闯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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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啸山由陈刚陪伴,在湖心岛上转了三天,所有商场饭店娱乐游乐场所都去遍了,却没感到有什么特别的地方。他想,这岛上一定有什么神秘之处,这小子没带我去。
上午八点钟,霍金铃、青皮金陪钟子强来了。钟子强自称王经理,说奉钟老板安排,要陪李啸山出岛转转。李啸山见他一表人材,举止儒雅,是个四五十岁的资深帅哥,就信了。
他们开一辆小型面包驶出湖心岛,沿河城外环转了大半圈,在一座小山附近下路,沿土路拐到山下一片树林旁下车。
李啸山四处观察一下,发现这是一个人迹罕至的地方,心里为之一紧:“这是什么地方,他们带我来干什么?”
“都别动!”树林里突然窜出七八名壮汉,有的握着砍刀,有的攥着本棍,个个面露凶相,虎视眈眈地看着他们。
“你们想干什么?”钟子强厉声吼道,“我们是豪强集团的,你们不要命了!”
“是豪强集团的就对了,今天大爷碰上财主了,”为首的一名大胡子挥挥砍刀,看着霍金铃说,“这小妞儿怪嫩呢,可我们只劫财不劫色,也不劫命,只要你们把身上的钱卡、手表、金链子拿出来,咱们互不伤害。”
钟子强看看霍金铃、青皮金和李啸山,小声说:“财去人安,咱把东西掏出来吧。”
“好,东西给他们。”青皮金他们有的翻包,有的掏兜,李啸山却小声说:“都站着别动,让他们自己来搜。”
大胡子见他们不动,就冲同伙一挥手:“弟兄们动手!”
七八个人忽拉围上来,李啸山飞脚挥拳,眨眼功夫就把三四个家伙放倒在地上哭爹叫娘,剩下三四个傻子一样站着发呆。大胡抱着大腿躺在地上痛叫:“完了完了完了,我这条腿报废了!”
李啸山冷笑说:“腿报废是轻的,你内脏有伤,离阎王殿不远了!”
大胡了一听这话急了,冲钟子强哭喊:“董事长,强哥你真叫他下狠手啊!”
“活该,窝囊废!”钟子强冲那几个站着发呆的家伙下令,“快把他们送医院!”
李啸山呆呆盯住钟子强问:“你是大老板?”
钟子强哈哈大笑:“就算是吧!以后就叫我强哥吧。”
“他们这是跟电影电视学的,也太老套了。”李啸山这样想着,开口问:“强哥你带我来,就是让我跟他们过过招,比比功夫?”
“是我想跟你比功夫。”钟子强说罢,就让青皮金从面包车上搬下两只大纸箱,倒出一堆塑料组件,三下五除二组装出两个真人大的靶子。
钟子强掏出一把手枪,看了下靶子说:“李参谋,咱一人五发子弹,看谁打得准。”
李啸山说:“我跟大老板学枪法吧。”
钟子强也不说话,举枪就谢击,砰砰砰砰,砰,五发打完,收起枪来,冲青皮金一挥手说:“老金拿过来看看。”
青皮金连忙跑过去看看,惊叫:“全中了,全中了,强哥全中了!”
他把靶子抱回来,让李啸山他们看。可不是全中嘛,两发打中上胸部,三发打在下腹部。
霍金铃他们激动地惊叫:“强哥厉害,强哥真厉害!”
李啸山冲钟子强竖起拇指说:“佩服,强哥真是神枪手!”
钟子强笑笑,把手枪和五发子弹递到他手里:“李参谋,看老弟你的了!”
李啸山把子弹压进弹匣装好,举枪说:“我可没大老板那枪法,打不中要害,就先打一只左眼吧。”话落枪响,只见靶子一抖。
钟子强用望远镜看了下,惊叹:“好,真是说打左眼不打右眼!”
“那就再打右眼!”李啸山说着又是一枪。
钟子强惊叹:“命中右眼。真是指哪打哪,厉害!”
“左膝盖,右膝盖!”李啸山砰砰连开两枪说,“不要他命,又不让他跑,就打他膝盖。”
钟子强呆若木鸡。
“就剩最后一发子弹了,打它眉心吧。”李啸山话落枪响,吹吹枪口,对钟子强他们说,“献丑了,献丑了!”
青皮金跑去把靶子抱回来,果然是两膝各中一枪,眉心中一枪,左右眼各中一枪,而且都打在眼球上。
青皮金自豪地对钟子强说:“强哥,我的眼力不错吧?”
“不错,不愧是武警精英,”钟子强爽朗笑道,“两万月薪低了,三万吧!”
李啸山突然发现霍金铃正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他,连忙转身对钟子强说:“强哥,该让我上岗了吧。我是个怕清闲的人。”
钟子强说:“咱们豪强马上要建一个保安特勤队,你先帮我挑兵选将吧。让霍部长跟你一起弄。”
“哪个霍部长?”李啸山扭头看他。
钟子强指指霍金铃说:“就是她,霍金铃儿,集团社会部部长。”
李啸山问:“社会部管什么?”
霍金铃抢着回答:“社会部就是不管部。什么都不管,什么都管,强哥让我管什么,我就管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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豪强集团招收保安的公告,早己在网上贴出,招录对象是20至25岁的退伍武警。
原定只收30名,因为待遇可观,工作轻松,报名者竟有上百人。
没有笔试,只有面试,项目有军姿、队列、器械、警棍盾牌使用和擒拿格斗。先由霍金铃查验退伍证、身份证,做资格审查,再由李啸山主考打分,按照从高分到低分的排好顺序,再霍金铃打钩预选,然后报钟子强同意才能最后确定。他们当场预录了29名,还有一个总分第二名的,名叫赵雨默,是名自主择业的军转干部,在洪城武警支队当过中队长,军事素质很好,但已经29岁,比李啸山还大两岁。李啸山觉得这人年龄比自己大,而且当过中队长,军事素质又这样过硬,不一定好管理,就劝霍金铃慎重考虑。霍金铃却对他挤眉弄眼地小声说:“这是我表哥!”
李啸山心里想:“这是在我身边安钉子吧?”就笑了说:“优先录用,优先录用。让他当特勤队长,我当副队长!”
“哪能让你当副手,你怎么也要在他之上,”霍金铃顿了下说,“保安部里有强哥一个侄子叫钟小平,还有两个外甥,一个叫张龙,一个叫李虎,也都当过武警,都想到特勤队来。我想就叫他们过来当班长。”
李啸山说:“行,大老板的人怎么都行。”
预录的30人很快得到钟子强认可,豪强集团保安特勤队顺利建立,霍金铃宣布大老板的安排:李啸山任保安部部长兼总教官,负责管理集团公司上百名保安,重点负责特勤队的管理指挥。赵雨默任特勤队长,钟小平和张龙、李虎分别担任班长。
训练开始,霍金铃隔三差过来看看,训练就放手让李啸山、赵雨默负责。赵雨默一米八几的个头,身强体壮,像个铁打的金刚,在训练场上一站就虎虎生威,喊口令声如雷震,做动作利落干练,一动一式呼呼生风,学员都很佩服他,连钟小平他们三个班长都对他服服贴贴。李啸山把训练交给他,自己只是在跟前看看,指指点点,偶尔做几个动作给他们作个示霍。
开训第三天,李啸山不断给他们做示范,累出一身热汗,晚上泡个温泉,就10点多了。他刚上床躺下,就听手机嘟的响了声。他连忙用指纹打开解那个密码卡号,发现是赵支队发来的短信:
近日洪城警方有人接近,配合你今后的行动,联系暗语为《春夜喜雨》前四句。你要接受他的指挥。
他连忙在手机上输入“春夜喜雨”四字搜索,原来就是杜甫的那首诗:好雨知时节,当春乃发生,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他一下子想起自己跟应红那个雨夜的浪漫,心里禁不住热了一下。
“终于有战友在身边配合了。”他心里踏实了,心想,这人是谁,是不是已经在豪强内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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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了,豪强集团董事长室的灯依然亮着。钟子强坐在老板椅上闭目养神,精心思考自己的目前的处境和今后的出路。这几年,警方扫毒的风声越来越紧,攻势越来越猛,毒品生产原料采购运输越来越困难,毒品生产的风险也越来越大,以致不得不停产。仅靠合法生产能挣多少钱?盈利连集团正常运转的费用都难保证。再说,蕲城那边铁头帮出事,让洪城豪强这边危机突现,钟子强不得不考虑自己的退路了。退路在哪里,当然是海外,是美英加澳那种资本主义的天堂。去资本主义天堂就需要资本,至少需要十多个亿吧?自己多年积聚的七八个亿,已经转移出去,老婆孩子也已移居海外,自己出去还需要带至少三五个亿,才能保证全家和儿女在那里尽情享乐。如何再弄三五个亿?钟子强早就想好一个空手套白狼的计划:以召开毒品订购会的名义,先付款再看货,邀各地毒贩过聚会,借机把他们全部灭掉,或沉湖喂鱼,或投进硫酸池化掉,然后自己带上三五亿巨款,乘私人直升机去威海,从那里乘渔船出海,在海上搭乘外轮……
“咚咚!”外面有人敲门。
钟子强返过神来,招呼一声:“请进!”
是霍金铃,脸上化了淡妆,身上穿春秋衣裤,把身条勾勒得凸凹分明,加上上衣开胸很低,半个乳房呼之欲出,看上去十分性感诱人。
“铃儿真漂亮。”钟子强色眯眯地看着她笑。
霍金铃像只燕子,轻盈地飞过来,落在他大腿上,嗲声嗲声地说:“晚上无聊,过来看看你。”
“对了,咱都三天没亲热了,”钟子强把手伸进她上衣开胸处,轻轻抚摸着说,“去卧室,还是在这利用地形地物?”
霍金铃撒娇地扭了扭身子:“别着嘛,听我说说特勤队训练的事。”
“特勤队的事不用说了,你那雨默表哥不是在那吗?他每天都向我报告呢。”钟子强说,“有你表哥在哪盯住李啸山,我心里踏实多了。”
霍金铃说:“我说呢,就凭李啸山那一身功夫,一手枪法,你就不怀疑他了?”
“不,我不许任何人怀疑我,可我要怀疑任何人。”钟子强说,“检验他的身手,是看他能不能担重任,让花儿缠他是想勾住他的心,让他死心踏地留在豪强。现在留住他了,我还要看他是什么人,到我这究竟想干什么。”
霍金铃傻傻地看着他,不明白他这话的意思。
钟子强贴近她的耳朵小声嘀咕几句,然后轻轻咬住她的耳垂。
霍金铃咯咯浪笑起来,伸手在他身上乱抓乱摸。钟子强猛然把她抱起来,向卧室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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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勤队驻地是一座独立的院子,里面有集体宿舍、食堂、温泉浴池,有器械训练场,还有赵雨默一间休息室。他中午在这休息,晚上回家跟老婆孩了住。
李啸山中午晚上都在特勤队用餐,想喝酒就跟赵雨默一起喝两杯。酒是集团公司配的,茅台、五粮液都有,还有几种滋阴壮阳的补酒。
这天傍晚,李啸山吃过饭,刚要回樱花别墅,陈刚和花儿来了。刚子改口叫他山哥,说:“山哥天天在这岛上憋着,闷都闷死了。咱们出转转吧。”
李啸山说:“出去乱转,不坏集团的规矩吧?”
刚子说:“没事,我跟铃姐打过招呼了,不是乱转。”
花儿说:“其实不打招呼也能出去,过去我和小姐妹常出去玩。”
李啸山问:“外面什么好玩的?”
花儿说:“去城里转转吧,东昌路那有美食一条街,什么北京烤鸭、符离集烧鸡、萧县羊肉什么的,全国的风味美食都有,咱尝尝去。”
李啸山说:“那好,咱们尝尝去。我是保安部长薪水高,我做东。远吗?”
刚子说:“有点远,开上你的大奔吧。”
他们回到樱花别墅,刚子子把大奔开过来,说:“山哥,你身份特殊,坐后边吧。”
李啸山也没想自己身份怎么个特殊法,就上车坐在后排,花儿却跟着钻进来,贴近他坐下说:“我怕迎面大灯闪眼。”
车子开始向岛外缓缓行驶,李啸山扭头观赏车窗外的风景,花儿却一把抓住她的手,放在自己腿上。李啸山顿时心如鹿撞,脸上发烧,害怕刚子在前面察觉,也不敢动。
出了湖心岛,车子加快速度,向城区飞驰,大概跑了十分钟,却突然停下来。
“检查站,公安查车呢。”刚子说着打开车门,把自己的驾驶证、行车证递了出去。
李啸山透过车窗看了下,是一男一女两名警察,男的高大威武,女的娇小美艳,看身材脸蛋很像霍金铃,只不过霍金铃是一头波浪式棕红披肩发,这女警察是自然黑的过耳短发,看起来比霍金铃还美丽大方。
他正盯住女警察打量,女警察把证件递还刚子,喝令:“后车窗打开!”声音竟然也像霍金铃!
车窗开了,女警察冲李啸山伸过手来:“请您出示身份证!”
身材像,脸庞像,声音也像,分明就是霍金铃!
女警察把身份证还给他的时候,还冲他笑笑示意什么。李啸山确定,这女警察就是霍金铃。原来她是警察啊,要跟我联系的那个人就是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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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连几天,李啸山眼前总是闪着女警察的影子,确定她就是霍金铃,就是要用《春夜喜雨》跟他联系的人。他希望她尽快主动找自己联系,可是霍金铃一连几天没到樱花别墅来,也没到特勤队来。他正在焦急,霍金铃突然来了。
赵雨默组织训练,李啸山陪霍金铃在旁边观看,不时给她解释几句,这个项目叫什么,用在什么情况下的进攻或防守,有什么特点等等。
李啸山觉得她是以看训练为幌子,来找自己联系的,就趁单独跟她在一起的时候,找准机会,朝天上看了眼说:“好雨知时节。”不料霍金铃不接第二句,像看外星人一样盯住他,也朝天上看看说:“万里无云嘛,哪里有雨?风调雨顺,地也不旱,就是下雨也不算好雨知时节呀。”
李啸山倒吸一口寒气,心想:“好玄啊,我差一点把自己暴露了。她不是我等的人!”
他暗自庆幸,却没想到他这句突如其来的“好雨知时节”,已经引起霍金铃的怀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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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啸山今天怎么了,为什么突然冒出这样一句唐诗来?”霍金铃把自己的疑惑跟钟子强说了。
钟子强沉思一下说:“好雨知时节,当春乃发生,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这是杜甫的诗《春夜喜雨》。李啸山吟的是第一句。”他又沉思片刻,突然说,“李啸山有问题!他把你当成公安卧底了,这是跟你对暗号哩。看来,你假冒公安查车,真的把他懵住了,他在跟你联系。”
霍金铃喜出望外:“真的吗?”
“这是我的猜测,”钟子强说,“究竟怎么回事还很难说。也许真是这样,也许只是个巧合。”
霍金铃问:“你看我下步该怎么办?”
钟子强想了下说:“你主动跟他联系,把他约到一个私秘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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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下午,特勤队训练结束,刚吃罢晚饭,霍金铃又来了。还是原先那波浪式的棕红披肩发,还是浓妆艳抹,还是那身白色貂皮大衣。她问几句白天训练的情况,就含情脉脉地看着李啸山说:“李部长,晚上一块喝咖啡怎么样?”
李啸山想看她要干什么,就说:“好啊,让雨默也去吧。”
“不,就咱两个人。夜总会三楼咖啡厅,金缘包间,我等你。”说罢,冲他暧昧地笑笑走了。
李啸山愣了半天,脑子转了个九曲十八弯,也想不出霍金铃约他单独喝咖啡的目的。金缘包间,她想跟我谈情说爱?谈情说爱我倒不怕,大不了跟她逢场作戏,让她亲亲抱抱。我守住底线就是了。
“难道是我那句‘好雨知时节’惹了祸,引起他们怀疑了?如果是这样,我去赴约就凶多吉少了。”李啸山明知此去凶多吉少,可又不能不去。不去不就是心虚,就是自我暴露。他只好硬着头皮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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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啸山赶到夜总会,豪强大厦霓虹灯刚开始闪亮,夜生活还没进入高潮,大厦里面还有点冷清。他乘电梯上到三楼,发现电梯间外的廊厅里,两个彪形大汉坐在小桌旁喝茶,贼眉鼠眼地扫他一眼就小声嘀咕什么。一侧走廊里,也有两个汉子在漫不经心踱步,双手插在风衣里,看样都握着家伙。李啸山打个寒战,心想,不知已经有多少人在这大厦里送命了,今天我会不会也在这里消失?
他壮壮胆子,抖抖精神,冲着门对走廊的金缘包间走去,在门上轻轻敲了两下。
房门悄然开了,霍金铃站在门里,笑眯眯地看着他:“我当你心虚,不敢来了呢。”
“心虚什么,我老婆又不在洪城。再说,我也不是没跟美女喝过咖啡。”
“你跟美女只是喝咖啡吗?”
“当然不是,美女有正事也说正事,反正咖啡不是白喝的。”
霍金铃咯咯笑起来:“喝咖啡就是喝咖啡,哪有那么多正事?快进来吧。”
李啸山闪身进门,冲她说了声:“对不起,让你欠等了。”
“过去坐吧,”霍金铃故作警觉地拉开门,向外扫了眼,“咱们喝着咖啡慢慢聊,这儿绝对私秘。”
这是一个情侣包间,里面有一张咖啡桌,两个相对摆放的软座。桌上放着一壶咖啡,一壶茶水,一只什锦果盘,一只什锦点心盘和一只什锦坚果盘。
他们相对而坐。李啸山刚要端咖啡杯,霍金铃突然抓住她的手,激动地说:“啸山同志,我可等到你了!”
李啸山突然想到革命样板戏《红灯记》里那个假冒的接头人,还有那家伙的一句“我可找到你们了”,故意一脸懵懂地看着她问:“霍部长什么意思,跟我演《红灯记》吗?”
霍金铃连忙松开他的手:“你看,我太激动了,真是太激动了。”调整一下情绪,冲天花板看了眼说:“好雨知时节……”
李啸山一下子明白她的意图了,就说:“这是杜甫的诗,叫《春夜喜雨》,写得真好。”接着说了他跟应红初恋时,雨夜吟诗的浪漫往事,又说:“这首诗应红喜欢,我也很喜欢,常挂在嘴上吟诵,连夜里说梦话能念出来,真是情不自禁啊!你听,随风潜入夜,潜入夜,润物细无声,细无声,这意境多美!”
“李参谋,你这样会误大事的!”霍金铃急了,“我是什么人,难道你还不明白吗?”
“明白。你是我进豪强的引路人,我感谢你,”李啸山问她,“怎么又叫我李参谋了,我不是保安部长,也不是总教官了?”
“啸山同志,跟你明说吧,我是洪城公安的卧底,是局领导派我找你接头的,”霍金铃说,“杜甫这首《春夜喜雨》是咱接头的暗语。我说了第一句,你为什么不接?”
李啸山吃惊地睁大了眼:“你,你是警察……卧底?”
“不错,我是一名警察,一名缉毒警侦查员。当然,有时也配合交警查车,配合治安警查宾馆,抓卖淫嫖娼什么的,”霍金铃伤感地说,“我改头换面己经三年。这三年,我强颜欢笑,忍辱负重,只盼有人来联系,在身边配合我,早日端掉豪强集团这个黑社会组织,这个制贩毒品的基地,灭掉钟子强这帮魔鬼,好不容易等到这一天了,你却不光不主动跟我联系,而且对联系暗语不当回事……”
“《春夜喜雨》是你们的暗语?”李啸山盯住她问,“你这样贸然跟我联系,不怕丢了性命?”
霍金铃瞪大了眼睛:“你?”
“我这个打工仔,可需要暗错,更不管什么警匪,什么黑道白道,就知道挣钱,”李啸山说着站起来,离开咖啡桌,警觉地拉开门,向外扫了眼走回来,神色紧张地说,“霍部长,你的身份可能已经暴露,门外有几个可疑人鬼鬼祟祟,正在盯这里。”
霍金铃故作从容地笑笑:“是吗?”
“趁我现在怜香惜玉,你快逃吧,”李啸山焦急地说,“万一我改变主意,向大老板告密,你想逃就晚了!”
霍金铃哈哈大笑,推一把李啸山:“逗你玩儿呢,你还当真了?”
李啸山眨着眼盯住她:“你,你敢开这种玩笑?差点吓死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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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豪强夜总会温泉洗浴城一个豪华套间,浴池热气腾腾,像蒙上厚厚一层纱。
钟子强躺在浴池里,舒心地闭着眼睛。手机在外面响了,他从浴池里出来,披上浴巾出门接电话。
“强哥,是我,李啸山。”电话里传出李啸山急促的声音。
“噢,啸山老弟,这么晚了还没休息,有事啊?”
“霍部长,不,霍金铃,她是公安缉毒警的卧底。”
“是吗?噢噢,我知道了,你不用管了。”
电话传出嘟嘟的盲音。可见,李啸山做了告密者心亏,正在那头心慌意乱呢。
钟子强放下电话爽朗大笑起来。
霍金铃在外面敲了下门,没等回应就走进来,奇怪地问:“什么事让你这么高兴?”
“有人告发你这个警察卧底呢。”
“李啸山?”
“是他。你的试探怎么样?”
“出乎意料,但也如愿以尝。试探证明,他的确不是是警察卧底。”
“何以见得?”
“他对接头暗语一脸懵逼,对警察黑社会毫不关心,只想挣钱发财。”
“你就这么有把握吗?”
“就这么有把握,”霍金铃认真地说,“你要相信女人的眼光,女人的感觉。你不是说我机灵敏感,心细如丝吗?”
钟子强点点头:“这就要想办法拴他的心,留他的人了。花儿跟他怎么样了?”
霍金铃摇头说:“不知道,这几天没问。不是所有男人都喜欢处女,听说许男人人更喜欢少妇。也许花儿太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