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的苦与涩,痛与悲,并不会因为压抑而消失。若不想生活的精神脊梁被压弯到变形,就要有的放矢的宣泄倾吐,与烦恼不快划清界限。寻一角落,或是公园,或是山顶,或是湖边,或是海边,来一次,发自灵魂深处的呐喊:“啊…………啊………………啊…………”,告别情绪的低谷,重迎快意人生。
1
星期六的早晨,我例行晨跑,今天是跑的大圈,比平时跑得稍远一些。公园里,有一大片湖区,被中间的一座石桥,一分为二。
前半部分,有游船、快艇,到公园游玩的人都集中在这片区域,相对喧嚣热闹。
后半部分,除了有荷花的地方设置了露台,方便游人观赏,其它湖区都是杂草丛生无人问津的陡坡野道。除了一帮跑友、快走的人绕大圈经过这,平时几乎没什么游玩的人在这停留。
我一边听着歌,一边跑着,正享受着湖边刮来的丝丝凉风拂过耳际的惬意。这时从湖对面传来一女声的呐喊:“啊……啊……啊……”。同时,从我这面的湖边,也传出一大叔的呐喊声:“啊…………啊…………啊……”。
这什么情况,今天什么日子,他们发生了什么。有什么解不开的困惑,释不去的苦闷,让他们只能清晨6点,在公园里,去释放他们压抑的情绪。
我估摸他们是不认识的,只是凑巧,今天这么一南一北的同时对着喊。虽没有回音,倒是有个伴,彼此不那么孤单。虽没有在山谷里呐喊来得畅爽,但也足够的荡气回肠。
听着对面的女声,清脆却略带沙哑,柔和中透着坚定,年龄估计在三十到四十之间。这面的男声,却是低沉而浑厚的,带着些许沧桑与无奈,已是步入中年。
2
这让我想起了,住我隔壁的一对年轻夫妻。他们有两个孩子,第一胎是女孩,在她刚满三岁的时候,国家开放二胎,这夫妻紧跟国家政策,又生下了一个男孩。
他们住的户型比较靠楼中间位置,通风不是太好,家里住的人又多,所以,一到夏天总是敞着门。从此,每次上下班经过他们家门口的时候,都能闻见各式炒菜的味,炒个辣椒、炖个肉、醋溜白菜、土豆丝,间隙还夹杂着孩子的哭声,吵闹声,日子过得是烟火气十足。
最近这段时间,偶尔还会听见夫妻的吵闹声。每次都是妻子高吭的数落,丈夫低沉的回应,慢慢的就变成只能听见妻子的声声讨伐了。
刚搬来的时候,跟他们曾经打过一些交道。那位妻子,比较开朗,心直口快,生孩子以前在一家金融机构做销售。丈夫,就比较内敛,寡言少语,在一家互联网企业做技术。
至从有了孩子后,妻子就一直在家照顾孩子,并兼顾家务。现在家里又添了二胎,妻子任务更艰巨,出去工作的可能性更小了。
跟我熟络以后,她有时也会找我抱怨几句。无非是被家庭捆绑,没有自我,也没有事业可奔,干着急。唯 一的空闲,是孩子熟睡后,醒来之前,这段可怜的空隙。可就这点空闲,还得把自己收拾利落,打理家里家外,时间就这样悄然流逝了。
结婚前,对婚姻生活满是期待,可日子却一天天过成了这样。关于未来,她不敢奢望,但目前来说,焦躁、忙碌与无奈,正充斥着她的生活。
她要是安于呆在家里,做个全职主妇倒也没什么矛盾。可就是她的事业心,及那点对自由的渴望,潜伏在她心里,让她好生委屈,无法释怀。
那位丈夫,平日里上班都能遇见,有时也会同走一路。是位温文尔雅的老实人,每天都两点一线,上下班,回家。没有什么别的爱好,这可能跟他的工作时间有关。
他下班貌似都比较晚,每次都在21:00左右才到家,应该是比较辛苦的。到了周六日,还会看见他带着那俩孩子在公园里溜达,也算是给妻子放了个小假,用心良苦了。
外面人看来,他们一家四口,其乐融融的,甚是羡慕。而人到中年,为了维持着这个家,夫妻双方各自所需付出的代价,这个中滋味,估计也只有他们自己才能深有体会。
周六的早晨,六点,孩子还没醒,另一半也还在酣睡。这段时间是自由的,可以任由自己支配。那站在湖边呐喊的人,是不是也出于这种情况呢。
3
我已经跑远了,可那呐喊声,还没停歇。一声接着一声,那么的声嘶力竭,那么的惨烈执着。说是呐喊,但听来,更像是在控诉,控诉生活的一愁莫展与无能为力。
在这彻斯底里的呐喊声中,仿佛听见那紧张、焦虑、无奈、恐惧与踌躇似被火焰攻破的冰块,发出咔擦咔嚓的声响,还未完全落地,就化作道道流光,消失在了空气中。
待他们将心底压抑的痛苦与委屈全部释放后,转身回到家,是否也像隔壁的邻居一样,继续过着那日复一日的柴米油盐。
但,或许还是会有哪里不同。在竭斯底里的呐喊声中,那彻底放空的心胸,被重新注入了敢于直面生活的勇气。那卸下负面包袱后,回家的脚步,应该是伶俐轻快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