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凡女救神仙

上回说到燕儿，把许逊救到了梨山仙人洞中，许逊一觉睡醒，方知是朝思暮想的心上人，救了自己。自己赤膊短裤，头枕在燕儿的大腿上，一时慌了手脚，羞得面红耳赤，爬起来寻找自己的衣服。

却说许逊穿好衣服，事至今日，再没有昔日的拘谨，二人敞开心扉，依偎着坐在山洞中，互诉衷肠，说起了分别后的往事。燕儿听了许逊的遭遇，又是高兴，又是后怕，一惊一乍，最后是笑颜相对，庆幸劫后重逢。

许逊问起燕儿为何在此，燕儿也把别后的情形述说一番。

看官有所不知，要说燕儿的往事，还得先说公孙九娘，公孙九娘本是长安公孙世家的郡主，容貌生得漂亮，自幼饱读诗书，诗词歌赋，琴棋书画件件皆精，由于生在武术世家，自幼得到了家族的熏陶，尤其是剑术，世家子弟年年比武，公孙九娘独占鳌头。

由于公孙九娘美貌出众，当时在京城，被传得名动一时，多说是，沉鱼再世，落雁重生，再加上文才出众、武功第一，多说是，千古一美女。引得许多高官权贵的子弟，上门提亲的纷至沓来。

事情传进宫廷，引动了皇上的猎色心，一道圣旨下到公孙家，要宣九娘进宫。公孙家本是世代为官，对朝廷有血战功劳，握有兵部重权，免不了被人觊觎，圣旨下来，暗合公孙九娘之父的心意，假如女儿进宫，能被皇上看中，定为妃子，他日有望母仪天下，更可压众朝臣一头，这是家族的幸甚。当时公孙九娘的父亲满心欢喜，答应三日后带女儿进宫面圣。

然而，公孙九娘却不释然，听说此事后忧心忡忡，一入宫门深似海，即使位至了皇后，皇上那么多嫔妃，还不是孤独一生，有什么快乐可言！

想到此，公孙九娘不动声色，到了深夜，打点行装，藏了点细软，带上几把家中历来收藏的宝剑，飞檐走壁，越墙而去，从此浪迹江湖，后来隐居在泰山。

公孙九娘在泰山幽谷中，继续钻研武功，常常在山顶舞剑，被人发现，世人怕她武功了得，谁也不敢去惹她，再者，她是被皇上看中的女子，谁也不敢觊觎。至于公孙家族，公孙九娘的父亲掌握着兵权，皇上忌惮利弊得失，听说公孙九娘连夜出走，也就不了了之。

自从许逊来到了泰山，闯进了公孙师徒的世界。尤其是许逊传授的法术，使公孙九娘大开了眼界，原说法术是一种传说，通过许逊的演练，见识了法术的威力，意识到神仙并不是空谈。意外的收获，心中甚喜，原说是孤独一生，终老山林，想不到成仙有望。

再者许逊与公孙飞燕，儿女情深，虽未确定关系，多好的一双儿女，想必老来也不孤独，公孙九娘心满意足。

许逊离开后，公孙九娘师徒修炼一月有余，基本把剑术、法术融为一体，达到了收放自如的境界。更者勾起了公孙九娘，对修炼道法的渴望，不日带上燕儿，要去云游四海，再去寻求道法高人，高山峻岭，深山老林，海岛湖泊，闹市村坊，在途游历五载，历尽艰辛，可是并没有遇到深谙道法的高人，法术也只有许逊传授的五雷真诀。

公孙九娘心中不舍，既然许逊年纪轻轻，都会法术，世间肯定还有高人。心中抱着一腔热血，认为山再高，往上爬，总能登顶，路再长走下去，定能到达。一日，师徒在途中听说，云梦山有人看到神仙。公孙九娘不容分说，当机立断，师徒就往云梦山来。来到云梦山下，却见山峰高纵入云，二人走进山谷，不走平常的道路，偏向悬崖攀爬，飞步纵跳，犹如灵猿，不一会儿攀上了主峰山巅。在山巅歇息了一会儿，接着就在山中寻找，偌大的山林，一时半会，也找不到神仙的踪影。

公孙九娘并不灰心，刚好崖边有一山洞，二人走进洞中，一看洞中的迹像，好像近来有人住过，这么高的山巅，谁能在此生活，公孙九娘似乎看到了希望，二人就在洞中住下，摘些野果充饥。公孙九娘心想，云梦山巅，多好的自然场地，每天早起在此练功，可采天地灵气，倍受日月精华。

次日清晨，二人在山顶练功，突然听得悬崖下有人喊叫“救命”，公孙九娘有些迟疑，心想，大清早的难道有人攀崖，莫不是妖孽作祟！

公孙飞燕，走近崖边，伸着头往下看看，说：“师父，悬崖下有人挂在树上。”公孙九娘走来一看，果然有个老妇，挂在树杈，双手乱抓，大有掉下山崖的危险。

公孙九娘说道：“燕儿！救人要紧，你我同时下去，管她什么来路，先救上来再说。”说完师徒二人就往悬崖下攀去，下来不到五步，只听见“哎哟”一声，燕儿脱手，一脚踩空，就往悬崖下掉去。你说悬崖下是万丈深渊，假如掉进深谷，势必粉身碎骨。

公孙九娘一脸煞白，闭着眼睛，此时好像经过了几个世纪。燕儿是她从小养大，等于是她心上的肉，稍有危险，从来不让燕儿上前，就是在燕儿长大成人后，自己一人求仙访道，云游在外，也不带燕儿，这次出来是许逊的相遇，神奇的仙法，勾起了公孙九娘的好奇，想带燕儿出来历练。燕儿是她的一盘终生，燕儿掉下悬崖，公孙九娘正在心灰意冷，本能的心理冲动，致使她双脚一踮，拼命的向燕儿扑去！

忽然听得那挂在树杈上的老妇，一声嬉笑，说：“有母如此，天地动心！看我的。”

公孙九娘睁眼一看，只见那老妇大袖一扬，一条手帕疾速向燕儿飞去，手帕渐变渐大，稳稳当当的托住了燕儿，接着手帕摇摇荡荡，荡到公孙九娘的脚下，又接住了下墜的公孙九娘。

就在此时听得一声惊叫，那老妇也掉下悬崖，正正的落在手帕上，手帕在空中飞舞，公孙九娘和燕儿一脸惊呆，这种感觉，不像大海中的孤舟遇到狂风，何处是岸；也不像老鹰在蓝天翱翔；就如一片霜叶，在风雨中飘摇，被狂风吹得上下翻飞。手帕荡了几荡，犹如大鹏展翅，一直飞到山顶。公孙九娘和燕儿一脸惊喜，深深地出了一口长气，真是不可思议，这不是神仙是谁！

不一会儿，三人聚在山顶。公孙师徒双双跪在老妇面前，要拜老妇为师，老妇说：“你们已然经过大考，大的可以留下，小的我借你云帕，这几日你学会驾帕的技巧，三日后赶到鄱阳湖，去救你的心上人许逊。”说着，说着，晃眼之间，面前的老妇变为了二八佳丽，俨然是一位妙龄少女，貌若天仙。

公孙师徒见了，目瞪口呆，少女说出了自己的来历。

原来此女不是别人，她是吴猛的一技之师谌母，乳名谌婴，世人亦称为婴母。见公孙九娘求仙学道，心比金坚，谌母一片慈心发现，来在云梦山试探，收她为徒。

却说公孙飞燕，在谌母口中得知许逊有难，恨不得马上飞往鄱阳湖，去救许逊。

谌母见燕儿急得要哭的样子，说道：“丫头，不用着急，我说的许逊有难是在三日后，许逊现在的本事比你大，你现在赶过去帮忙，也是白搭，那里的阵仗是人与妖精战，你在这三日内是练好驾驭云帕，熟练了飞行之术，再过去，才能帮上一点小忙！”

燕儿听谌母一说，只好定下心来，苦练驾帕飞行之术。

三日后燕儿临别辞行，谌母说道：“且慢，丫头！你这一去，我和你师父也会云游他方，你就留在许逊身边，至于男婚女嫁，你自拿主意，只是我提醒你一点，你与许逊要用心修道，有朝修成正果，自然会白日飞升，今日一别，再要见到你师父，不知何年何月！”

公孙师徒听此一说，直接傻眼，二人顿时泪流满面，这不是等于生离死别吗？

公孙九娘赶快走进洞中，拿出“凤鸣”宝剑递与燕儿，含泪说道：“燕儿，这把凤鸣宝剑，原本是留给你的，今天我就正式送给你，此剑与许逊的龙吟宝剑正好是雌雄二剑，这两把宝剑都有灵气，只要剑的主人有难，进入了一定的范围，两把剑都会发出鸣声，你到了鄱湖，可凭着宝剑鸣声来确定许逊的方位。望你此一去，找到自己的良人，珠联璧合，比翼双飞！等到花烛之夜，夫妻双双对着天地作揖，默念我三声，我就心满意足。”

公孙飞燕接过宝剑，双眼流泪说：“请师父放心，我这一去，一定谨遵师命，至于终身大事，暂且不谈，我从小没有父母，跟着师父姓，师父不在身边，我六神无主，我想等师父再见之日为我作主。”

公孙九娘搂着燕儿，拍拍背说：“去吧，去吧！时候不早，许逊的姓命要紧。”

临别，谌母对燕儿说道：“我这手帕现在就送给你，它能大能小，随心所欲。你不要小看了这手帕，它叫“九云帕”，是用上古天蚕丝九天织女所织，上绣九朵彩云，中有莲台图案，一旦用上犹如驾云，瞬息万里，而且坚韧无比，刀剑不破，水火不侵，污垢不赃，危急中还可作为盾牌，挡敌一阵。我念你舍命救我，我才舍得送你！这一去，你可在鄱阳湖中寻找，便可见到许逊。”

燕儿洒泪而别，独自一人驾着九云帕，就往鄱阳湖来。急急来到江西地界，满天的狂风暴雨，脚下是一片汪洋，行在高空，云帕几欲被风雨打翻。燕儿只好在低空沿着水面飞行，突然鞘中剑鸣，燕儿飞了一阵，听见不远处也有剑鸣声，急急飞到修河出口，远远望见一人躺在水面，就要沉入水底，燕儿飞到近前一看，正是许逊。

要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