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衡的艺术

很晚的一个夜里,好朋友突来短信。[内容:我正在想一个问题,也问问你。“有了平衡的生活,就会形成平衡的心态”“平衡的心态会带给你平衡的生活”哪个对?]看到短信后我不知该如何去回答这样一个问题。题目太大,太笼统?回答会很传统?是不是还像常人一般的回答那样中庸“这个问题没有标准答案,互为因果”?还是,我的内心排斥这样一种圆滑的回答?似乎没什么不对,但这种回答真不是我心中所想,然而我也真不知怎么用语言去描述这样一个题的答案才能更精确。或许,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答案,只在自己心里;也可能,我的好朋友,本身就有答案,只是在寻求肯定?太多太多的可能,伴随着这种种可能的思索,我渐入梦乡,直到在梦中与她相会。

这是一个画面,似乎在哪里见过。我坐在观众席上,周围全是人,大家都摒住呼吸,眼睛正直直的盯着台上。我顺着大家的目光,落到了舞台中那个人的身上。她,那么的典雅而淡定;不再年轻,却并未有太多岁月的痕迹划过;她正穿着一身亚麻材质的类似于太极服的宽大的衣衫,然而即使是这样也遮不住她姣好的身段。此时,她的左手正执着一根竹片的最尾端,这根竹片的最前端上站着一根羽毛。这根竹片离羽毛大约十厘米的左右两边交叉着已经搭了同样的三根竹片,还有七七八八的一些竹片散落在她的脚下。看起来左手执的根竹片是主竹片,其他的都是要左右搭在它身上的。仔细一看这些竹片还真有些特别,像大鸟身上的一根根羽毛,光滑而有质感。

此时在大家的注目下,她正做着一个高难度的动作:她正用右脚从地上拾起一根竹片并把竹片送到右手上。右手成功的抓住后,她先慢慢的调整了一下拿的姿势,找了下感觉,然后,她试着将这根竹片放到左手执的这根竹片上。她定神看了看,确定了一下放置的位置,然后缓缓的松开右手,于是竹片稳稳当当的停在了这根主竹片上。停当了一根后,她又开始进行了下一根竹片的“搬运”。就这样,慢慢的,她在没有任何帮助的情况下,将地上的竹片一根根整齐的,一左一右交叉着搭在了主竹片上。在整个过程中,她是那么的平静,温和,似乎周围没有观众,她只是在她自己的舞台上表演属于她自己的节目。现场,所有的观众,都摒住呼吸,那么入神和安静的注视着台上的一举一动,生怕一点声音就会破坏掉这样一个静谧的时刻,生怕那个女人手中的竹片会因为一点点声音的干扰顷刻崩塌;生怕一眨眼就会错过幕幕精彩。我也聚精会神的看着。十几分钟后,她完成了所有,然后她将右手背在身后,左手执着这个成形的“庞然大物”,在舞台上缓缓的侧过身来。这时我们才看到这个“庞然大物”的全貌:一只跃跃欲飞的大鸟。这只竹片大鸟,正展着翅膀,准备随时飞向空中。而这份美丽,全是依靠竹片与竹片之间精细的衔接。

而这份衔接依靠的是这个女人对平衡的精确把握,因为偏差一点,都有可能前功尽弃。就在大家都惊叹于它的美丽绝伦时,这个女人用手拿开了放在主竹片的那根羽毛,顷刻间,所有的竹片一根根掉到地上,发出“砰砰”清脆的声音。几秒钟后,大鸟不见了,舞台中央只剩下了一堆竹片,还有这个依旧淡然的女子。掌声在一瞬间响起,虽然“大鸟”不在了,但是“大鸟”记忆的画面都在,尤其是搭“大鸟”的这每分每秒,每个细节都深深的震撼了每个人。

这是一种平衡的艺术。只有有用极端淡定和安宁,不为周围所影响的平静的内心;只有通过艰苦卓绝的,千百次的练习,才能培养对平衡的极端感觉,从而在这个舞台上展现出对平衡的极端把握。然后,通过那根羽毛的重量,高超艺人的精彩演绎,就形成了这样一个极端美妙的瞬间。

在对平衡的惊叹中,我醒了,醒来时天已大亮。躺在床上,我依然为刚才的梦里的这一幕感到震惊,不可思议。想起好朋友的短信,我思索,平衡到底是什么呢?心态的平衡和生活的平衡到底谁轻谁重?谁先谁后?好朋友的这个问题是判断题,同时也是因果选择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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