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最盼望过年,因为一切都是新的,到处都是喜气洋洋的。
年关渐渐地近了,那时候最主要的零食炒爆米花、炒黄豆,还有少量的炒花生,奶奶一般是等我们都睡了才炒熟收拾起来,然后年三十晚上等我们睡着了,再一人一包放到每个人的枕头旁边。
看看上图的火盆,那是过年红红火火的象征,只有过年的时候,父亲才舍得用买来的银炭给我们取暖。而平时,火盆里面一般烧的是付炭,就是每次把做饭烧过的木柴放进坛子里面熄灭或者用水浇灭后然后再燃着取暖。
有了这样的一盆炭火,过年的时候我们可以在上面放上火钳,烤馍馍或者油条吃,就像上面的一样。或者,无聊的我们在旁边热灰里埋上一些生苞谷粒等它烤熟,然后“啪”的一声自己从灰里面跳起来,蹦的到处都是,然后我们兴高采烈地找到它们,把上面的灰吹一吹,扔进嘴里面,吃起来感觉特别香。
把那时候只有过年的时候才有的粉条,偷偷摸摸地拽一些,在火盆的热灰里面烤,不一会瘦瘦的黄黄的粉条就变得白白胖胖、粗粗壮壮的,吃起来有一种特别的味道,非常好吃。
也记得只有过年的时候家家才杀一头猪,每次都要煮一大锅,有肉有骨头。我们姐弟几个很早就守在灶台旁边,等着煮熟了,奶奶就给我们每个人一个大大的骨头棒子,上面全是肉,冒着热气,香气扑鼻,我们吃得满嘴流油,吃完把再把里面的骨髓油吸出来,一个个心满意足的走开。
其实,每年年三十,大家都是高兴地忙碌着。一大早,我们小孩子也被喊起来,说是让帮忙贴门联对子,图个仪式感喜庆。于是,我们脸都未洗,就帮忙大人递一下刷子,站远一点看看贴歪了没有。贴完外面,就进堂屋里面,我们争着去撕去年已经变旧了的年画挂历。期待挂上新的,让屋里面更加漂亮。撕完了,再帮忙大人小心翼翼地贴上新买的四扇屏和各种寓意的年画,怕糊脏了不好看,我们做事都是小心了又小心。把一年没有用的厚重的靠墙放着的大八仙桌,抬到堂屋中央,还有三条长凳,两个大的靠背椅,都擦拭干净,摆放整齐。
然后随便吃一点早饭,就都到厨房帮忙。我家那时候人多,十个人。所以我妈妈奉行:“饭要一起吃,活要一起干”的原则。只要没事,做饭的时候都到厨房,烧火的、切菜的、剥葱剥蒜的,洗菜的,各司其职。但是我爷爷除外,他很少上厨房,除了偶尔逮着蛇或者黄鳝外。
逐渐地,八仙桌上摆满了美味佳肴,香气四溢。快到正午12点,爷爷奶奶端坐上席,父母姑姑们次之,我们姐弟坐在最下面。12点一到,我们就跟着父亲一起去放鞭炮,辞旧迎新,看着父亲把一挂鞭炮点燃扔到堂屋门前的空地上,任它们欢快地唱歌跳舞,噼噼啪啪地响。我们一边捂住耳朵,一边在旁边去捡没有点燃的鞭炮,像是寻宝一样,每找到一个都兴高采烈,最后比赛看谁捡的最多。
终于可以大朵快颐地吃了,却吃不了多少,才杀的猪,顿顿都有肉吃。过年反而喜欢吃那些凉拌的豆芽、豆腐、粉条、魔芋等等。大概是小孩子心火重,吃吃凉菜,偷偷溜去厨房舀瓢凉水,趁大人不注意,咕嘟咕嘟喝一气,肚子就饱了,再回桌子上拨拉两口饭,就算是吃好啦。
下午,我们也不能跑,大人们把饺子馅剁好,教会我们怎样包,让我们乖乖地帮忙,一直等包完饺子才允许我们自由的玩。
年三十,大人们要守岁,我们就到外面玩。记得父母每年都要买一些烟花,年三十晚上放。其实孩子们是熬不了多久的,很早就困了,惦记着初一要穿的新衣服鞋子,早早的把它们放在床头,期待初一的压岁钱。
在农村,只有初一一天是啥都不用做,据说这一天不能动刀动针线,也不能把水泼地上。只用尽情地玩,小孩子和大人都是如此。初一早上,吃着溜好的包子油条,喝着年三十剩下的排骨汤,一顿饭很简单也很丰盛。
遇到阳光灿烂的天气,院子外面早早的摆好了几张桌子,那时候我家乡没有人打麻将,只有打扑克牌,四个人或者五个人甚至七个人一桌,打两幅牌,我们叫做双生。就是赢了,手中有大王的两个人一起升级,或者手中有大王的人输了,其它的人一起升级。记得我们小孩子掺和在大人一起,玩的不亦乐乎,中午随便吃一点饭,坐桌子上再来。当然,桌子上少不了有瓜子花生什么的。
不喜欢打牌的,就在旁边晒太阳,说闲话。一年到头闲不住的奶奶,也难得搬个椅子坐到旁边,她当然看不懂,只是喜欢待在我们旁边而已。爷爷拉着他的简易乐器,自得其乐,陶醉在其中。
记忆中,也只有初一一天,是最好的一天,什么都不用做。过了初一,就要到处跑着拜年,家家人都迎来送往,忙忙碌碌。我们家人情往来尤其多,一直持续到正月十五。
直到现在,父母也已经变老了,一直坚持让亲戚们过年不要再去拜年了,实在是招待人太累。
现在,虽然不能放鞭炮了。但是我家一成不变的,仍然是年三十早上,先生必然喊儿子一起,庄重的给家门上贴上喜庆的门联对联,用来辞旧迎新,欢度佳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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