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认知上,“空间”不仅仅只具备物理属性,也可以指向心理。所以,怎么去探讨极简的本质,我们除了借鉴前人,也需要根据自身的生活经验去归纳、提炼。
并不是所有人都青睐极简,我们不能排除事物的多样性,但,操持者这样审美观的人,肯定是越加勘透了生活的本质,因为万物由简而生,也终将由繁入简。
傍身于瓦尔登湖畔的梭罗对生活无比热爱,也无比简单:
我愿意深深地扎入生活,吮尽生活的骨髓,过得扎实,简单,把一切不属于生活的内容剔除得干净利落,把生活逼到绝处,用最基本的形式,简单,简单,再简单。
——对于那些丢掉“一切”的人,钦佩于这种“舍”,也羡慕他的“得”。
生活这般,对于花卉艺术,又岂能不如此。
我们习惯了拥抱花团锦簇般的华贵,所以,当简约与掺杂了生活材料的西风直面扑来,我们惊慌得手足无措。
那种材料的质感,那种几何形体的纯粹,那种谦卑而不逊的姿态,那是些什么?
他们就像是马列维奇与塔特琳的结合体,用纯朴的形体碰撞感官,用拼合的材质组合可能性。
“好看”或者“不好看”,已经不重要,最重要是你看到了什么?高更的原始人丑陋得一塌糊涂吗?杜尚的小便池在故弄玄虚什么?那些体量巨大的地景艺术是否只是在哗众取宠?
现代花卉艺术,值得优秀的花艺师拼尽全力吗?
对于他们,当回归到生活中时,“添置”的物理意义已经不存在。类似于一种克制,也如同一种反哺归真,他们发掘的是生活的能力与对生活的感知。舍弃,意义非凡。
这群人不再埋首于鲜花的固有纯粹中,搬运、临摹这种大自然的馈赠。而是汇入精神内核,置入你无法想象的小平常与大惊喜。对于花卉艺术,他们胆大包天,野心不小。
当然,时代也会证明,花卉艺术将由一群高端审美的“能工巧匠”把领。
如同艺术风格的改朝换代,每一次尝试势必招来冷嘲热讽。但趋势,总是在简约与繁复间流转。谁能料到下一次维多利亚风会不会卷土重来?而当下,内心只需冷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