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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78:诞生之78分家
尚良正跨上自行车,驮着石黄菊慢慢悠悠的朝家驶去。他心里也越发的没底,看石黄菊一脸义愤填膺,不知道是初生牛犊不怕虎还是本身就横行霸道的性格惯了,初来乍到就要去挑战尚道山的权威。一场恶战不可避免,至于鹿死谁手在他看来是昭然若揭的事,连蛮横无理的杨树芝都折戟沉沙,她也难逃厄运。他只是不知道一旦见了高低上下,这场闹剧该如何收场,他又该作何反应?
显然,在关键时刻能够躲出去,是十分明智的举动。让石黄菊略吃些亏,即算是她的咎由自取,也算是给她个小小的教训,免得铲勺碰了锅沿,以后三天两头的闹腾,那才是天大的麻烦。只是可惜要委屈了自己这个刚过门的媳妇了!
不想他们一进家门,发现尚良成一家子和尚道山老两口都已经在他们屋里坐着。一个个表情严肃,气氛诡异,连两个孩子都蔫头耷脑的,像是糟了霜打。
石黄菊把带回来的糕点交给章道山,老太太便直接拎回自己屋里,竟然没有分给两个孩子一星半点。石黄菊后悔应该留下一包来给两个孩子。
看到他们进门,尚道山便吩咐尚良成兄弟两个立马出去找队里的干部们过来,作为分家的见证人。章道山招呼两个儿媳妇去准备晚上招待的饭菜,杨树芝阴沉着脸坐在炕边一动不动,假装听不见。
石黄菊换下大衣,趁机跟着章道山去抱柴火,直截了当的跟她讨要上拜礼金。章道山有些震惊,脸拉得老长,想要拿出婆婆的架子训斥两句。可她身上没有那种气势,就算拿捏起来,也是赶鸭子上架似的滑稽。她忍了忍,说这事情自己不管,她想要可以去找公公尚道山。
石黄菊将信将疑的盯着婆婆问,这种事情男人们怎么会管,这不都应该是女人的事情。章道山竟然苦大仇深的说,在别人家里可能没有男人在意这些事,都是女人当家作主,可在这个家里她什么时候拿过主意,更不要说是管钱,都是公公尚道山一言堂。这礼金她想要回去,只能去找尚道山。
石黄菊趁机问杨树芝一家人是怎么回事?章道山对尚道山掌权有怨言,可并不傻,她立马就说是因为杨树芝觉得一大家子人一块过就挺好,舍不得分家。
石黄菊看着耍了小聪明,心底里得意洋洋的婆婆,也不揭穿,只是说:“你要是不管,那我就只能找爸去商量。从来就没有听说过还有老公公霸占着孩子们的拜钱的。这可是个大笑话!”
章道山听她真的要去讨,又想起尚道山刚刚才跟杨树芝吵了一架,气还没有消,这个刚过门的媳妇再去顶撞,只怕等会儿队里干部们来了就不用分家,先得劝架了。今天这家要是分不成,就还要再组织一回,还要再管这些人一桌酒菜,这样左一桌右一桌,年前哪里还揭得开锅?
“这事跟你公公去说,都不方便。等会儿,我给你问问,他大概也是先替你们保管着,这些天忙里忙外的把他也累坏了,连外面的帐还有好些都没有算清,就把你们这事给忘了。等我给他提个醒!”章道山絮絮叨叨的说,不知不觉的又把她好不容易端起来的婆婆架势放低了。
石黄菊趁热打铁的追问:“那我爸准备这个家怎么个分法?当初可是您亲口说的,这新房子做我们的婚房的。”
章道山丢下手里的柴火到筐子里,拍拍沾土的两手,说:“这事我可说不好,谁知道怎么个分法,等队里的人来了就都清楚了。”说完背起半筐柴急匆匆的回屋。
石黄菊跟两步,又琢磨从婆婆这里探听不出什么消息。便茫然的站住,四外打量空空如野的院子,除去房子是崭新的砖房,也没有特别吸引人的地方。其实要争要夺的是这口气,人这一辈子,有时候要是失掉了这口气,这一辈子也就完了。
闹,还是不闹?她有点发愁,想起回家路上尚良正的左右为难,她还是更心疼自己的丈夫在夹缝中。
闹要怎么闹?就算是撒泼打横也总需要个理由吧!当年十八路诸侯讨董卓,还要找个堂而皇之的由头,这就叫做要师出有名。莫非就从这上拜的礼金入手,这倒也是个借口,可是自己和公公闹起来,岂不是要让杨树芝在一旁坐收渔翁之利?再者说,这撒泼打横的泼妇模式也不是自己的特长,打小她就没有学到那种无赖的行径。如此看来,今日这分家产,自己是摆明了要吃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