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是爸爸去世的第二个周年。
清晨,我们哥儿几个聚齐祭奠。两年的时光,不长,但是,化纸时虽然眼眶热热的,却已经流不出眼眶。
嫂子依旧在收拾供品的时候请求爸爸的保佑,五份供品也是哥哥在多少个睡不安稳的梦醒之后对我的要求。
时光淡了悲伤,有些事也会从说故事的人嘴里变形,日子,一天似一天,一天又不同一天。
妈四点起来准备供饭,中午没有吃什么东西,晚上我打电话,说已经吃了。我知道那时根本还没有到吃饭的点,说吃了,无非是怕我接下来再问什么。跟弟弟说了妈妈情绪不高的事,他和妈视频,说,也还行。
头天晚上婆婆拿几张百元给我,说是拿给妈妈,我没接,说了个笑话,就过去了。第二天当着哥嫂的面和妈说了。横竖我自己有一份不错的工作,供应妈的温饱不是问题。妈当时那句“打也把我打进大学”的愿望终究没有落空,没有妈当时的坚持,也没有我现在能挺直的腰板。
在爸的墓前化完纸,去羊胡子山给爷爷奶奶送寒衣,化纸钱。爷爷奶奶的形象已经很难具象化了,像我现在的老花眼,影影绰绰是那个样子,再近了,越发的模糊。对爷爷我是有歉疚的:那时候还上小学,爷爷在二十五队(算是大队的副业),负责给学校厕所掏粪,爷爷抽旱烟,卷旱烟的纸都是找学校的老师要,用过的卷子、教案,反正就是老师不会再用的东西,有时候也会找我要用完的作业本。那天在操场疯跑的我被爷爷叫住,问有没有烟纸,我回了一声没有就跑了,但是从转身跑的那一瞬间,自己的失望就种在了心里,我似乎也感到了爷爷对我的失望,而且那个场景一直刻在脑海,直到今天,或者我的余生.......
如果爷爷是爸的亲爸,如果爷爷不是掏粪工,如果爷爷不是那么单纯仁厚,我的歉疚感都会减弱,但是,没有但是。。。。。。
以后没有再发生过类似的情况,直至我高中,爷爷在梦中去世,爸把爷爷葬在爷爷自己选好的归处,向阳背风的羊胡子山东坡。不到三年,奶奶去世,在这里与爷爷合葬。
奶奶没能等到我上大学,也就是说,爷爷奶奶活着的时候都没有得过我的济,姥姥姥爷的晚年我是已经大学毕业了,吃的、用的、花的都足足的,我也跟妈感叹过对爷爷奶奶的亏欠,妈说,都是命。归其原因,终归是因为我懂事太晚。
自己没有单独来羊胡子山前祭奠过爷爷奶奶,早的时候是老姑、爸爸,再然后是哥哥嫂子,结婚后是爱人,所以,这些话也没有在爷爷奶奶的墓前说过,只是,每次来,都会在临走的时候频频地回头,一次又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