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益到第三下午吊完最一次针后,就出院了,出了院,他又回到电业公司招所登记住下。他一来到房间,就打电话给了方场长,要方场长次日上午到县上来,然后一同去公证处签定关于电站建设的合同书。次日上午九点半,方场长就到了县上,于是他们就和卓董事长及其他领导一起去公证处了。到了中午十一半点,他们终于办好了这事情。他们走出大门来,卓董长及其他领导们都各自邀请梁益方场长到家里去。但梁益和方场长都说,因为工作很繁忙,没有时间了,日后再造访。既然是这样说,他们也不好再勉强了。于是到了门外广场后,他们都各自开车走了。这时,梁益对方场长道:“走,我们到山海酒家吃午餐去。”“好的,”方场长道,“我也饿了,因为今早为了赶时间,连早餐都没得吃。”
两人走进了酒家,在靠窗的台桌坐下后,一个服务生提着茶壶和杯子走了过来,给他们倒了茶。然后又一个服务生拿着菜单走过来,询问要吃哪几样菜,梁益和方场长点了菜后,这两个服务生都走进里面去了。大概有十多分钟左右,酒菜都摆上来了。可正在那时,方场长的手机正好响了起来。他一看,是派出所的所长打来的,方场长接了电话问道:“喂,所长,您好,有什么事吗?”“嗯,”所长道,“是这样的,今天早上我们查阅了各人的笔录时,发现李主任李明志的笔录,不够具体,不够详细,有一段时间的活动记录,是空白的。这看来是那时候,那些做笔录的警员疏忽起来吧,所以我们还要重新对李主任作笔录。刚才我们也已经打电话过去了,但老是打不通他的电话,现在他是否跟你们在一起?如在一起,那麻烦您通知他一下,要他下午马上到我们这里来。”“哎,”方场长道,“您这样一说,我倒想起来了,其实当时那警员对李主任作的笔录不是疏忽,而是根本还没有做完。那是因为,说是当时有人得伤了,要李主任立即回去处理,所以对他做的笔录就中断下来了,直到现在都还没补上。可我现在没跟他在一起,我已经来到县城办事了。这样吧,所长,那就再麻烦您打给余科长,或陈副场长,他们今早都在场部的,让他们去跟他说吧。哎呀,这李主任,他大概又跑到他的那个木头加工厂去了吧。”“好的,”所长道,“那我就先试试跟他们联系看。”所长说完就即刻挂了电话了。
提到李明志,梁益当即想起了两三天前,李明志带着一个伤员来县上医院这事。于是他对方场长道:“您说有人得伤要李主任立即回去处理的那件事,也就是发生在火烧山的第二天吧。那天,我去医院住院吊针,当天吊完针后,傍晚我出到医院来,在医院附近的小食摊吃东西时,见李主任带着一个得了脚伤的民工到县医院来。当时我还跟他打过招呼,且聊了一下子呢。但后来两天,在医院那地方就一直没见到他了,也不知道他是否已经回去。”“是呀,”方场长回应道,“就是那天。那天下午,他带那个民工上县医院来检查和医治。可处理好以后,当天晚上就直接返回去了。但当晚直接返回这事是第二天早上他跟我说的。”“真纳闷,”梁益道,“我当时看到,那个人确实伤得蛮重的,为什么马上出得院呢?”方场长回道:“听李主任说,经过检查,那民工的脚板骨挨错位,但后来已经扳正过来,还有脚上被树丫刮掉的那块皮也已经缝补好了,只要回家休养一段时间就会完全恢复的。于是他就连夜带那个民工回去了。”“哎呀,”梁益谈到此,他转移话题道,“回想起来,这几天,在场部范围内,真的是多事。”哼,”这时,方场长边提起酒瓶倒酒边道,“不光是多,而且对于李主任来说,都是凑巧得很。”说到这里,他提起酒杯与梁益碰起杯来,并喝了一小口后继续道:“你看,这火烧山的事情,是他回家去的当晚发生的。而那民工的脚伤也是在警员正对他作笔录时就发生的。这样的巧合。我真是难于想得通。”“哎呀,”梁益道,“我跟您说,世上一时难于想得通的事多着呢,我们现在不说这些了,还是先吃饭吧。”……。
梁益和方场长吃过午饭后,回到招待所梁益住的房间来,两人刚刚在沙发上坐下来不久,方场长的手机又响了起来了,方场长一看,原来是余科长余盛业打来的,方场长接通后问道:“喂,余科长,有什么事?”“嗯,”余科长道,“是这样的,刚才派出所打来了电话,说联系不上李主任,如果李主任在场部的话,那就要我们通知他说,一定要他今天下午到派出所去。但他今早八点左右就出去了,我也不知道他去哪里。刚才打电话也不通。老是说:‘关机或者是不在服务区。’之类的话,然后我又打给他的堂弟李明秋,问李主任是不是也在加工厂那边,可李明秋说,早上到现在都不见他去过。那现在怎么办?要不要我们到他家去,看看他是否回家?”“嗯,“方场长道,“那就去吧。去到那里了解后就把情况汇报给我。”“好的,”余科长道,“场长,那我就挂了。”方场长接了余科长的电话后,回头望着梁益道:“你看,这是不是又一个巧合?”“也真是的,”梁益道,“但我们现在也没办法呀,只能先休息一下,到了下午我们就回去,回去了再说吧。”
下午三点,梁益和方场长驾车回镇上了,当车驶出县城不久时,余盛业科长又来了电话说,他们到了李明志家里,根本不见他人,他父母以及屯里的好多人也说,根本不见他回家去,于是也没办法再找了。
话分两头,其实,李明志那天早上是接到老大冯耀天的电话,说要李明志马上到他那里,有要事要商量。李明志接过了电话,早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因此他很惴惴不安,但又不得不去。当李明志到了老大那里了以后。老大冯耀天没好脸色地对他说道:“你这背信忘义的东西,上个月你说因建厂,资金紧张,到这个月再交保护费,而这个月又过去一大半了,钱的事,都不见你吭一声,这是一个事,另外,你叫我派人去干那事儿,说干完了,给我们多少多少,而事情也干完了,这些天都过去了,却不见你的什么音信。你是不是要诚心耍我们?你看,我为你办这事,用去差不多三百升汽油,中间还伤了人,然而这些,现在估且不说了,但我们冒了这么大的风险去为你办这事,你说容易吗?而你倒好,到现在都还是无动于衷。现在,照我看来,你这个主任也当到头了,也活得腻歪了。你们过来,给他脆下。”李明志刚要张口解释时,周围的一双双狠毒的眼睛都盯着他,于是被吓得无法吭声,只好任由他们摆布了。当时,二把手,绰号爆山峰走过来,张开腿脚就要扫李明志的厷股,可是很快就被匆忙跑过来的三把手凌霄切拦住了,三把手凌霄切对爆山峰道:“且慢,对于李主任,不能如此招待。”然后他又附着老大冯耀天的耳边低语道:“这样做,太绝了吧,要留后路,您想,如果把他逼死了,我们又断了一条财路了,还不如搞焖干饭,这干饭焖得越久,饭越香。反正他的把柄全都落在我们手上了,初一,捞不着,还有十五,十五捞不着,又有初一,他永远逃不出佛如来掌心的。”“嗯,”老大阴笑着道,“也是,那就由你去主张吧。”于是老大冯耀天就对李明志道:“念你这一叫就来这份上,先记下你这一脆,你就滚到东偏房那边,去跟老三商谈关于交保护费和劳务费的事情吧。这里我们还在商谈其他事。”“好,好,”李明志声音颤抖地回道,“我这就去,这就去。”
李明志到了东偏房,老三凌霄切也到了,那凌霄切一到,就坐在南边靠墙的长沙发上,接着又来了两个彪形大汉站在他的两旁,凌宵切于是对站着的李明志道:“今年的保护费三万二,在这个月的月底要交清,还有这次的劳务费,一人一万,再加上那个得伤的误工费两万,共八万,你要争取在年底把这笔钱也交清。不然,其结果你是知道的。好了,不多说了,你走吧。”
以往李明志去时,还有说话的一丁点余地,可这回不同了。完全象个虎狼要生吞活剥的场面。李明恐怖至极。出到门来,钻进自己的车里,就差不多瘫痪了。
过了好久,他才勉强支撑起来,然后就把车开回林场,当他到场部时,已经是下午五点左右。而当时,也是公安局长及派出所所长及其他警员在那里等他三个多小时的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