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案件(二)

某个燥热的午后,他蹬着三轮车载我从“迷一般的局”路出发,使出吃奶劲往“寻找真相”路飙去。车轮在狭窄的大道狂奔着,时而向右急转直下,时而“噶”一声紧急刹车,时而呼呼地跃过减速带。车子剧烈地晃动,像恶狠狠的狼那般杀气腾腾,像蝉那般充满热情。远处的天空,地面,车金属架上,到处都是亮晃晃的光。

车拐进了小镇。“注意,注意……”饱经风霜的牌坊上挂着早已掉色的红旗,在风中呼喊着……“嘀嗒,嘀嗒”门卫处的铃回应道。入口处的小巷里,过道风像数百只猫咪,蹭着人的脚,真让人招架不住。我跳下车来,边走边望着茫茫的村庄。一栋栋黑瓦白墙的房子:这应该是要去的地方了。远处泥土小路上,稀疏的几只人影。……沉默,空寂,陌生的原野。

“真安静!!”我小声念叨着。“他在哪呢?

……”

有什么人好像拉了一下我身后的背包。这有点可怕,额头冒出了两行冷汗,我赶紧转过身去。一位身着深蓝色短袖,香瓜似的脑袋的陌生人站在了我面前。

“你是谁?你要做什么?”我不安地问他。

“没什么,我就是随意看看!”他说着,把手背到了后面,转过了身走了。

看着他渐渐消失的身影,我不由为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情感到担忧。我打开了背包,拿出了一罐红牛,想喝点压压惊。

一个月前,我突然接到了上级领导的秘密电话。“唉!宝贝。这次我要去协助总部的探子汇合侦查一件案子线索”。妻子张大了嘴巴,想说一些什么,可是说不出来,好像一颗玻璃球卡在她嗓子里。不用妻子说,我也知道事情的危险度,糟糕的是我本身也没多少经验啊!

“着火啦!着火啦”!!前方有人跑出来大喊,那声音仿佛一声惊动天地的炸雷,整个村庄为之一震。我赶紧跑过去看看发生了什么事。22号楼下围着一群人操着皖南的方言说个不停,一个带着草帽的老汉,哭得稀里哗啦。这人真倒霉,前两天有人趁他不注意时候,家里东西给洗劫了,如今屋子也被烧了。

“现在可叫我怎么活啊!”他叫嚷道,“有人能管管吗?”他面前的村民,纷纷摇头叹气,表示无能为力。

这种事情在临水村不是头一次发生,事实上已经发生了十多起。事发状况总是受害者家里物品遭洗劫一空,房屋被毁。

我悄悄绕过人群,屋子里面走去。房子里面漆黑一片,混杂着焦糊味和未烧完的木炭味,另外还有垃圾被焚烧的馊味。

我右边手是一小半截棕红色的木头,其他的部分已经完全黑了,从形状来看这应该是一张床。……离这两三步外,有一个被烧得漆黑的铁架,在过堂风的吹拂下,发出呼哧呼哧的响声,那是应该是衣柜。……墙角处还有个小女孩,皮肤被熏得通红像刚烤熟的红薯。她坐在地上在哭泣,吧嗒着嘴,发出低沉的呜呜的声音,我正打算上前询问情况……身后吱吜一 响。一个满脸皱纹的小老头,肩上背着个小包,走了过来。

“你是草鱼吗?我是大山。” 他凑到我耳边低声说道。这是组织秘密电话里说的暗号,他就是密探吗?我疑惑地看着他,看他农村人的穿着也不像呀。老头见我没有说话,又凑到我耳边说道:“我是总部的密探。”小老头从衣服兜里亮他的证件,又偷偷往四周上扫一眼。

“这里不方便说话,跟我走。”他低声在我耳边说道。我们从旁边的过道里悄悄走了出去。

大山带着我来到了20号楼,掏出了兜里黑黄的铜制钥匙,一声不吭地打开了门,摆了摆手势,示意让我快点进屋。这栋房子在22号楼的侧对面,在阁楼的窗户上能够清楚的看到22号楼发生的情况,应该是最好的观测犯罪情况的地点了。

“大山,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情况?”我忍不住打破了平静。他给我倒了一杯茶向我解释到最近一年村上发生的离奇事件。村上接二连三发生了十多起盗窃和纵火案。做案手法毫无破绽,全国各地的侦探都无能为力的回去了。因此,组织就派他秘密潜伏在村里,收集更多的信息来破案。

“你现在有什么线索吗?”

他指了指旁边的摄像机,说道:“老邻居家遭小偷,我记得那是五天前的那个晚上9点15分左右,今天下午3:15分房屋又着火,你看看录像记录。”

“你看,这是五天前的,这是刚刚没多久发生的。”

“犯罪人应该知道我们的摄影头,录像里并没有什么可疑的地方………”我皱着眉头,看着录像说道。

“等等,你看看这里……在五天前的晚上8:40分,这里可以放大吗?”

“这个人是谁,这个白头发的老头是谁?8:40分,他出现在了受害人家附近,然后过一会儿,受害人家就停电了,这很可疑………”

“他?他是受害人的父亲,自己抢自己家的东西可能性不大,况且他是一个老头,搬不动………”

“9:30分,有两个人从屋里出来了蓝色衣服,他们是谁?”

“他们是家里人前去报警的,可能性也不是很大,摄像头一直在拍摄,没有看到动静。”

“这个案件是有点棘手!”

“我想,还有一种可能,犯案人一定是抓住了摄像头的盲区,我们这边没有线索的话,那一定是在另外一边进行的?”

“对啦,今天下午第一个出现在现场的是谁?”  我追问到。

“一个环卫工人”

我的心缩紧了。第一个出现在现场的人,一定知道事发时更多的细节,这些细节很可能被后面流动的人群给冲没了。所以这个环卫工人非常重要。说不定他就是解开我们谜团的关键人物,我们必须要立马找到他,掌握更多第一手信息。

“他现在在哪?我们赶紧过去……”我急切地问道。

“他在一号楼那边。”

 

  “走,赶紧走!”

我们小步刚跑到一号楼,警报铃突然响了。

“哎哟,不得了!”一个小老太婆从里面跑了出来。“这真是上帝的惩罚啊!……!我老头不见了,呜…呜……刚刚还在屋子呢……”大山和我见此情此景,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晚了一步!

案件到了这里,一切头绪似乎都断了,到目前为止还没有确定犯罪嫌疑人,能够提供一些信息的老头也失踪不见了。不管怎么样,我想有一点现在能够确定,环卫工肯定是知道一些信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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