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从小出生在养鸡场的小公鸡,从来不知道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子的。身边的朋友和小伙伴们性格迥异,有的安乐平和,顺应命运的安排,有的引吭高歌感叹命运的不公,有的天真可欺纯善,有的默默无闻尽力活好每一天……
随着一天天的长大,又到了养鸡场接到新订单的时候,我们究竟该何去何从?
我想活下去,强烈的求生欲望使我在已经被锋利的刀刃划破脖子的动脉,流放了半碗血的情况下,仍然爬了起来逃离屠宰现场。
由于失血过多,我逃出之后躲在附近的柴火堆里面,祈祷可以躲过这一劫。可是我永远不会知道,从我在养鸡场出生开始我的命运就已经被上帝无情的决定了。所以当再次被发现的时候,我还是拼命挣扎想努力地活下去,就像一只飞蛾明明知道前方是火苗仍然想要扑过去,因为说不定前方还有路可走呢,即使布满荆棘异常艰险。当我有幸逃脱了柴火堆,一路向北飞去,用飞这个字一点也不为过,如果你没有亲眼见过,你肯定不会相信一只被割破喉咙血已流满地的小公鸡逃跑的速度堪比兔子,心慌意乱的我慌不择路最后走到了一个死胡同。这是一个早已废弃的土房子,此时的我应该是绝望的吧,看到东西北面三堵用土块垒起的高墙。
然后,我将失血过多的身子紧紧的贴着废弃的土房子的西南角,走到这一步我不知道我还能做什么才能挽救自己的性命。所以当一块青石砖迎面朝我脑袋砸过来的时候,我摇摇晃晃堪堪的躲过了,哪知紧接着第二块青石砖瞬间而至,被砸中的那刻,我右边的腿和翅膀顿时失去了知觉,拼着最后一丝气血,我选择了奔向进来时的门口,哪知此时的门口站着三个人,早已经跃跃欲试做好了抓我的准备。看样子是出不去了,于是我强忍住右半边身子传递到大脑的疼痛神经,拖着半边麻木的身子想要躲过他们的捕捉跑到东面去,心里想虽然有三个人在但是有一人站的偏后,显然是够不到我的。
我隐隐发力加快速度,很好,躲过了第一个人的扑捉,可正在此时前方一只大手从天而降,一把捉住了我的两只翅膀。我清楚的知道就在一刻钟前就是这双大手的主人将一把冰凉的菜刀架在了我的脖子上,然后狠狠使劲抹了下去,我没有感觉到一丁点的疼,真的,当我看着自己全身的血液都往脖子上涌的时候,我的脑袋一阵眩晕,心里有一个声音告诉我:不,我不能就这样死去,然后成为人类餐桌上的一道美味,亦或是几道。
所以当我的双脚被提离地面的时候,我用尽仅存的一点力气发出了求救信号,一声声撕心裂肺的声音发自我的肺腑喊了出来。
"喔喔喔喔喔喔……"
我不知道人类能不能听懂我的抗议,但显然他们肯定是听到了,因为有一双手为了阻止我再次发出声音用力捏住了我的嘴巴。当我再次被丢在刚才被抹脖子的现场时,我看到毛毛安静的躺在一个盆子里,里面的水还在冒着烟,可惜这个时候毛毛全身已经没有毛了,因为它的毛全部都被拔下来丢在盆子旁边的空地上了。
说实话如果没有看到被扯下来的那些血淋淋的毛,我真不敢相信毛毛原来那么瘦。它平时总是吹嘘自己吃的多好多饱,他的羽毛是多么的亮丽,姿态是多么的挺拔,可最后还不是如斗败的公鸡一样蜷缩在热水盆里了,不对,应该是如被抹了脖子的公鸡。
看到它静静躺在热水盆里的姿势,我的脑中不禁想起它平时常翻的大白眼和得瑟时欠大家伙扁的样子,这软啪啪躺在盆里的一坨烂肉哪里还是我以前认识的那个欠收拾的家伙啊,真看不惯它现在已经被收拾过的样子,真是太难看了,我心里想。
从被丢到地面以后,我的嘴巴也获得了自由,于是我又开始扯着嗓子嘶喊,我喊了几声之后,从隔壁人家的院子里传来了一个略显粗嘎的嗓子,慢悠悠的声音传进我的耳朵:你就别白费力气了,这一年多来在这附近我不知听了多少回像你这样拼死挣扎的鸡,最终的下场是没有一个出的去的。从你被选中当作礼品送来的那刻起,你就注定了是一只短命鸡,要被做成鸡汤或者菜肴给病人进补身体。不过是早两个小时晚三个小时的差别,反正最后都得死,你就看开点好了。
听它说这些话的语气好像之前已经说过无数遍了,模模糊糊中我只听到了前面这几句,脖子上一股麻麻的刺痛感传来,血好像又开始流了,后来这个粗嘎的声音还说了什么我已经听不到了……
难道我的生命真的到此就结束了吗?数下来我的一生活了不过短短三个月零七天。
再次醒来我看到的是满眼的白色,耳边好吵啊,好像有很多人在围着我说话,是的,是人说话的声音而不是鸡叫声。
隔了一个星期我就被带回了家,真不敢相信此刻将我抱在怀里的这个女人是我的妈妈。"小芳啊,你快看看你大姐来看你来了,还带了一只活鸡来,还挺肥的,正好给你补补身子”
哇的一声我哭了起来,咿咿呀呀的没人听得懂我讲了什么,我的目光不禁落在了那只混身长满大红色亮丽羽毛,因害怕而瑟瑟发抖躲到角落里的小公鸡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