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初画家恽寿平以“没骨花鸟”独步画坛,成为“常州画派”开山祖师。
其实他在山水画方面的造诣也非常高。
根据张庚所著的《国朝画征录》中的描述,恽寿平原本喜爱画山水画,后来他与王翚成了好朋友,两个人经常在一起切磋画艺。
恽寿平认为自己在山水画方面没有办法超过王翚,有一天就对王翚说:“在山水画上,您是独步天下,我怎么能甘愿屈居第二呢!”
于是,中年后的恽寿平下决心放弃山水画,改画花鸟。并且潜心研究技法,终于在徐崇嗣的“没骨法”中得到启发,创立了自己的“没骨花鸟”技法。
不过,这也仅仅是一种说法而已,未必是事实真相。
看恽寿平的山水画,还是很有自己的特点的。
我选取他的《山水图册》中的一开作为例子。
这开册页的近景是河岸上几株树木,中间掩映着一座草亭。
树木以不同姿态、不同枝叶表现丰富的变化。
空无一人的草亭是元代画家倪瓒的标志性绘画景物。
人生一世,就像在草亭中略事休息一般。
这荒寂的景色,是无边的时间,是无际的空间。
空间、时间的永恒,与人的生命的瞬间,两相对比,引发人们对生命意义的思考。
画面中间的流水带来了动感,却又有一种类似“鸟鸣山更幽”的感受。
河的对岸,枯树荒坡,远山空寂。
这幅画远离尘世喧嚣,在“至静至深”中,展现画家对内心性灵的感悟。
在这幅画中,可见恽寿平在山水画是有自己独特的表达的。
首先,他继承了元人山水画的特征,喜欢表达荒率的境界。
不过,在荒寂中,山石树木看似杂乱的摆放,实则又充满了一种原始、原初的力量。
这也是恽寿平追求的生命与艺术的境界:表达真性,超越限制。
这恐怕也是他不拘前人,创立“没骨花鸟”技法的精神动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