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嬴椿主编的《肥肉》,记载了各位撰稿人吃肉的往事。《安神晚课》的周之江老师也结合自己的生活,说了自己和肥肉的不解之缘。翻阅完这本书,忽然有种做红烧肉的欲望。
自幼生活在古镇,很小的时候就在饭店、酒肆、小吃摊里穿梭玩耍,宰杀动物的场景常见,饭店后院煮肉的现场也曾是我们捉迷藏经常出没的地方,甚至一次藏进马上要煮肉的大锅灶堂,被一个厨师叔叔揪出来后踹了一脚。煮肉的叔叔大爷们,顺手给我们一根煮熟的猪肋骨或一根猪尾巴,甚或一段猪大肠,我们一边吃一边追跑嬉闹……其实那个时候没有感觉这些东西有多好吃,主要是那个烟熏火燎的环境,大人们忙活着,孩子们也在旁边热火朝天的打闹着。
对红烧肉有直接的感觉是九十年代初期,那时候家庭条件好了许多,过年的时候可以买半扇猪和一套内脏和猪头。可以说,那时候实现猪肉自由一点都不夸张。都说巧妇难为无米之炊,那几年过年,猪肉可以随便吃的时候我妈做饭水平就发挥的淋漓尽致。
我们家在村里属于小家族,大家庭。过年的时候就是一系列的团聚在一起吃饭。除夕下午开始喝酒包饺子;初一喝酒包饺子;初二我奶奶过生日更要聚,喝酒吃手擀面;正月初三早晨上坟祭祖,男性都要去,在坟地喝酒祭祖。春节这几天,完全是我妈组织安排吃什么菜,大娘和嫂子们打下手,包饺子。
印象挺深的是我1990年正月初二,那年正是奶奶72岁本命年。我奶奶一生命硬,没有爱好,不像其他一些老太太玩纸牌打麻将。老了以后喜欢喝一小杯白酒,爱吃几口肥肉。正是这年春节前,我爸买回来一台环宇电视机,一扇猪肉,经济条件好了就想办法尽可能吃的品质也要好。
除夕下午,我妈就用熬中药的砂锅准备炖肉。油炸过的排骨垫底,铺上一层厚厚的姜片,上边再码上切成麻将块大小的熟猪肉,一瓶酱油倒进去,砂锅坐在小蜂窝煤炉子上,慢炖几小时。
我只知道放爆竹出去疯玩,对这锅红烧肉没有太多印象,只记得吃了一块脱骨的排骨。初二这天奶奶生日,二哥端过来一锅肉不好意思的说:婶子,三十晚上炖的肉特别好吃,我娘说今天把这锅肉炖了,大伙还想吃。这天依然是一桌子菜,主食换成了二嫂做的手擀面,还有桌子上那一大锅红烧肉。粘牙的猪皮,糯糯的口感,还没来得及细细品味,那块肉丝滑的带着香味溜进肚子,再来一块,再来一块,吃第四块的时候,才看见全桌人都在笑着看我。从此才知道什么是诱惑的味道。
红烧肉成为春节聚餐的标准配置,一直到现在过年,我妈仍然会做一小锅红烧肉,她会象征性的吃一小口。这也可能让她想起来她记忆中的点点滴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