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刚过,
如墨的云层越过山尖,
炽烈的阳光余威尚在;
我站在阳台上,
一切都看得清楚。
雷电到了,
紧跟在疾风身后,
又躲在雨幕里面;
我看不起,
这南疆盛夏的雷,
只有远方看不见的嘶吼。
葫芦还在阳台,
才长了三片叶子的葫芦,
陪我从老家南下的葫芦;
风雨未歇,
生命不止。
雷雨骤急,
我不在阳台停留,
葫芦还在阳台上,
燕子从十七楼的阳台掠过,
匆匆,只留下鄙夷的目光。
我看不起,
对葫芦的无情抛弃。
远处的山尖,
云层下忽隐忽现,
我的葫芦死去了。
尸体挂在十七楼的阳台,
燕子又飞过,
眼神更冷漠。
我的葫芦死去了,
在一个南疆盛夏,
雷雨交加的午后;
我执意将她留在回忆里,
这是我此生对她的亏欠,
如果可以选择,
谁不愿意死在故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