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文辭初编》总第53篇,贈序類第2篇
【原文】
吾少时读《醉乡记》(王绩著,王含先祖),私怪隐居者无所累于世,而犹有是言,岂诚旨〔味美也,犹言嗜〕于味耶?及读阮籍、陶潜诗,乃知彼虽偃蹇(困顿、失志)不欲与世接,然犹未能平其心,或为事物是非相感发,于是有托而逃焉者也。若颜氏子操瓢与箪,曾参歌声若出金石,彼得圣人而师之,汲汲〔进取貌〕每若不可及,其于外也固不暇,尚何曲蘖〔酒〕之托而昏冥之逃耶?
吾又以为悲醉乡之徒不遇也。建中初,天子嗣位,有意贞观、开元之丕〔大〕绩,在廷之臣争言事。当此时,醉乡之后世又以直废。吾既悲醉乡之文辞,而又嘉良臣之烈,思识其子孙。今子之来见我也,无所挟〔抱负〕,吾犹将张〔表扬〕之;况文与行不失其世守,浑然端且厚。惜乎吾力不能振〔推举〕〕之,而其言不见信于世也。于其行,姑分之饮酒。
【点评】
刘大櫆:含蓄深惋,颇迁子长。退之之文以雄奇胜人,独《董邵南》及此篇,深微屈曲,读之觉高情远韵,可望不可及。
朱瀚:“醉乡”起,“饮酒”结,首尾如环,神品。
【拙解】
本文简短,二百余字,却写得曲折而委婉,含蓄而深沉。开篇起笔不凡,出奇制胜;结尾简洁有力,言简意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