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萨行记（17）雪域高原上的端午节
八廓街夜市之后，我对沈凡不再排斥慢慢地接受了他自称是我哥的事实。其实在拉萨有这么一个朋友也挺不错的，虽然我并不了解他，但是看着整天笑呵呵的沈凡，我觉得起码这个世界还有笑容存在。有时候我在想，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为什么还能活得像小孩子一样开心？然而这一切，基于我对他不了解。
客栈里只有我，尹和沈凡三个人住，沈凡偶尔还会给我们做一顿饭。更多的时候他过着颠倒黑白的生活，而我每天早上去店里坐着，打扫一下卫生，做做手工活，偶尔跟藏族的女人们聊天，不过通常我只是静静坐着听而已，除此之外我更多的时间是坐在在发呆，看着人来人往的街道，多是游客。我不是游客的游客，看着他们心里平静如水。藏族的阿佳们有时候看到我一个人在晒着太阳发呆，总是很热心送来一壶甜茶。虽然我们不知道彼此的名字，但是能坐在一起喝茶就是缘分。她们问我从哪里来，我说广东，她们能听懂我说话，可是我听不懂她们说话，所有的交流靠一杯甜茶足矣！
尹来得比我早，跟他们很熟悉，甚至跟画唐卡的大师很熟。大叔在的时候，我会跟着尹到这些藏族人的店里去聊天、串门。尹是去学习手工和了解佛珠、唐卡的，我去纯粹只是好奇。我所学的，基本也是尹教我的。在店里我们两个很少说话，有时候他会烧好水泡好雪菊，有时候还会买些小零食，我也不客气想吃就拿。那时候，我真把尹当好朋友了，因为没来拉萨之前我们就一直有联系
午餐大叔在的时候就请客，不在我们自己解决。每次到吃饭的时候都一点了，尹才会跟我说话，“车车你中午吃什么？”
“随便。”我头也不抬，捣鼓着手里的活。
“嘿，嘿，问你话呢。”
“不要太辣就好，什么都可以。”
“那我点了啊，今天吃面吧。”说完他就开始叫餐，其实我们店对面就是老班长餐馆，只不过他偏要点餐。
这是我们坐了一个上午的之后唯一的对话，尹喜欢吃辣的，我也喜欢但是容易上火，所以他总照顾我的口味。吃饭的钱有时候是尹付的，有时候是我付的。尹说不用我付钱，他看店有工资而我只是义工没有收入。我不管，那是他的事情，该付的钱我从不欠别人的。
下午一到六七点我就会离开店里，不管沈凡有没有叫我，我会一个人走在拉萨的大街小巷。只要和沈凡一起出去，我们都会坐车。那种人力三轮车，10块钱，很划算；有时候是打的，在拉萨打的也是可以拼车的，车费不贵。当然也只有和沈凡一起出去的时候打的，所以跟他出去我花钱如流水。一般他请客，那么交通费和饮料和小吃就是我负责。虽然兄妹相称，但也是萍水相逢，互不相欠才能处于一个平等的地位。
我们两个像疯子一样游遍了拉萨的大街小巷，每一个地方都留下了我们的足迹。他带我认识他的朋友，跟我讲的当兵和在北京的事情；我跟他讲我的故事和他没去过的广东。很奇怪，我明明不认识他可是却对他却很信任。跟他讲完我的故事自己心理舒服很多，但是还是没有办法开心起来。
时间过得很快，端午节很快到了。大叔的客人带了很多好吃的来店里，但是沈凡看起来不是很开心。他说他从不过端午，因为那天是他妈妈的忌日。可是最后一天大叔的好朋友牦牛叔从成都骑行了25天过来，而且明天就要离开拉萨了。牦牛叔也是退伍军人，是大叔的铁哥们，并且大叔点名让沈凡做一顿好吃的给牦牛叔践行。沈凡是有点不乐意的，我劝了他一下他同意了，但是菜单必须由他来定。
离家一段时间，我是想家了，想爸爸做的白切鸡啊和酿豆腐。这段时间的接触，沈凡还是挺了解我的。他知道我想家了，但是他什么也没有说。
“妹妹，端午节你想吃什么？哥给你做，吃完希望你开心一点。把过去的事情忘记，要开开心心的。别像尹一样，半天不说话，别人还以为你是哑巴呢。”
“给牦牛叔践行的，你给他做湘菜吧。”我很佩服牦牛叔，当然希望他在拉萨能吃一顿好的。
“我才不给他做呢，说，妹妹你想吃什么，哥给你做。”沈凡家前后换过很多保姆，他没有什么玩伴基本都是跟着保姆玩，所以也学了很多菜。这也是为什么他退伍那么久，他那些战友依然对他的厨艺念念不忘的原因。即使到现在，我依然怀念他的手艺。
“我想吃白切鸡，你会做吗？”之前他带我去吃过一次，我觉得不好吃就跟他念叨着我爸做的白切鸡。
“没问题，还有别的想吃的菜吗？”
“嗯，其余的你做主吧。”
牦牛叔很豪爽给了三百块钱我去买菜，无论大叔怎么阻挡都没办法。
“老哥，你这不是打我脸么来了拉萨还让你掏钱？车车把钱还给牦牛兄弟，我这有钱。”说完大叔给我掏钱，牦牛叔生气了。
“我说老弟呀，你就别跟我争了，这点钱还是有的。出来走的只有吃好了才能玩好，川藏路上骑了25天路上没啥好吃的，难得沈凡在，我老早就惦记着他的手艺。这次我要吃顿好的，吃好继续往前走。老弟你要觉得不好意思，就拎上两瓶酒，哥几个一起喝个痛快。”
“沈凡，老哥我就等着你下厨了，可不要拒绝呀！能吃一回你做的菜不容易呀，我可是吃一回盼一回呢。”牦牛叔钦点沈凡，他吊儿郎当的样子倚在门口，还没等他开口，大叔又发话了：
“沈凡呀，大哥在出发的时候就念着你的手艺了。就给他露一手如何，正好是端午，大伙也一起聚聚。”
“哥哥们都发话了，只要不嫌弃我都没问题。做饭我最喜欢了，尤其大伙还这么给面子，这次就做一顿丰盛的午餐。走，妹妹跟我一起买菜去。哥教你怎么做菜，以后找了好人家记得感谢你哥我。”
“你脸还真不小，什么都有你份！”
“风车、沈凡你们去买菜然后直接回客栈，我们在店里等你们。”
“好，大叔。”
“哥哥们，等着，弟弟我这就给你们买菜做饭去。”
沈凡这嘴巴真甜，见谁都是哥都是姐。
这一天我没有看店，跟着沈凡去买菜。大叔和尹都说过，要是沈凡在拉萨开餐馆有一半以上的餐馆会倒闭。听大叔如此肯定沈夸奖，我还是有点期待的。怪不得当初子么嚣张，说我做的菜是他一辈子吃过最难吃的菜。哼哼，让你狂，我拭目以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