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校长轻车熟路，很快到了一家两层楼的土坯房前，朝屋里喊，方婶方婶。
是石校长来了？音随话落，一个老妇人系着围裙迎了出来，让座，倒水，手脚麻利。
方婶，校长和林琅坐下来，校长开门见山地问，方婶，吴蕊呢，今天怎么没去上学？
方婶双手在围裙上擦了几把，盯着林琅反问，你是新来的老师吧？
林琅点头，看着这张沧桑的脸道，我是吴蕊班主任，叫我小林就好，吴蕊呢？
方婶转向校长道，石校长，说实在的，你们真没必要来，以前我也跟你说过，我们小蕊认识几个字会简单的计算就可以了……
林琅听到这话，嘴巴惊成大大的O，都什么年代了怎么还说这种话？
没等方婶说完，石校长苦口婆心道，方婶，我记得以前告诉过你们，九年义务教育是家长的责任和义务，吴蕊小学还没毕业呢，你们这是知法犯法。
方婶毫不在意道，女孩子读那么多书干嘛？隔壁老王家媳妇倒是个初中生，还不照样结婚生子？
那不一样，都是女人，林琅听不下去了，她倒想跟校长一样心平气和地跟她讲道理，可是，一路颠簸得她有些着急上火了，她朝方婶嚷道，都什么年代了，女孩更应该多读书，而不是小小年纪就听从父母安排成为时代的牺牲品……
没有人跟方婶嚷过，就是石校长跟她说话都客客气气的，谁知这新来的老师第一次见面就朝她喊，方婶心里极大不舒服。
哎哎哎，你读这么多书，就是这样对老人呀？书读到牛肚子去了，我看还不如我家吴蕊。方婶也没给林琅好脸色。
石校长拉了拉她的衣角，道，方婶，林老师这是替吴蕊急，你别跟她见识。她就是一心一意盼孩子出人头地。再说，那村口标语墙上还写有“再穷不能穷教育，再苦不能苦孩子。”
我不识字，老太太倔强地说。
所以要叫吴蕊多读书，林琅说，没有文化以后可是寸步难行。
方婶气哼哼地转过身，都懒得多看林琅一眼。
林琅深吸一口气，就看见吴蕊从里屋伸出小半个脑袋朝她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