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花传6(关于那件事的记录)

 南方的春末回温厉害,开始喜雨,西海的雨时常是悄然在夜里路过,清晨,只留下些还未散去的云,轻轻的遮蔽着初生的太阳,给这场夜雨留下些来过的证据。=

上午8:00

习惯晚起的我,惊醒起床,父亲已经坐在沙发旁抽着烟。相互招呼后,父亲主动开口道。

演阿(我的小名),昨天了解这个事,应该还是不能干阿,可能还是个传X啊,你觉得呢?

啊,你再了解了解,我已经了解过一段时间了。感觉没那么简单,

这个简单不简单,天上也不会掉馅饼的,昨天聊天那两个人,也都是东北人,我们也不理解他们。。。

再转转吧,毕竟这么多。。。话音没落,响起电话,阿龙送着早餐来了。

实话说那个时候的我确实也不是很了解这个行业,无法给父亲解释清楚,按照规矩,也不合适我去做更多的解释,只好一味的说着,那么多人干就有一定的合理性,其实这种解释只是在表达一种态度,很容易让人误解你其实只是盲从而已,如果说太多,自然就会在自证这个观点上越说越极端,进而让人认为你的愚蠢,但是,这是我的父亲,父母眼里的孩子是什么,没有聪明或笨拙,没有出类拔萃或平淡无奇,父母眼中的孩子只有一个标签,就是他是我的孩子,哪怕他什么都不信,也依然会站在你的身后扶着你。

阿龙的早餐打断了我和父亲的交流,恰到好处的规避了我说太多的风险。

阿龙,早上约了人是几点的工作。

阿龙诧异的看着我,因为我的表达方式太过直接,若不是自己父亲,容易吓着新人,正确的交流应该是类似,咱们是不是约了上朋友那喝喝茶之类的引导类话术。阿龙岔开话题接过话。

你们先吃饭,西海的肠粉,不知道叔会不会吃的惯。趁热,我怕糊了,汤加的多。转脸笑对我的父亲。

哇,阿龙这个小子很不错阿,还能这么早给我们送饭阿。这种与我同龄的朋友,能做到这些就像看到自己的孩子也能做到一样,父亲心里是非常宽慰的。

吃过早饭,我哄着父亲,再次出门,开始新一天的了解。

阿龙骑着一辆后斗三轮载着我们,这种后斗三轮是西海百姓普片的交通工具,后斗不大,可两人对坐,毫不拥挤,简单的雨棚,四面透风,在这个南方沿海的亚热带区域,好不清爽。

路程不是太远,5-6分钟的车程,一路上路过了前两日的旅游中心集散点,依然忙碌的旅游大巴和排队等待的人群,依然熙熙攘攘。

到达目的地,相同的问候,相同的电话,相同的开门。开门的是一位约莫50多岁的男子,个头高大,板正的寸头已经黑白参半,笑脸相迎的眉目间未开口就觉中气十足。

新来考察吧,来来,先喝口水。

父亲略显严肃的脸上挤出一丝微笑,这或许就是中年人之间,简单的体面。对坐的茶几间摆放着简单的凉水杯,简单的白开水,像是这里家家户户的习惯,对坐之人,叫高山老板,自报家门,在老家时,曾是一所三甲的影像科主任,来之前刚处于退居二线的撞状态。

我应该可以叫你老弟吧,他们都算孩子是吧。

父亲了解到对方同事医务工作者,瞬时卸下不少防备,脸上也散去了些许疑云。

咱们不说什么高大上的话题,就我们这种工作,是不是高压工作。医生就是高压工作。一年四季都是在一线忙碌,每天都是担心出事,每天也都是在处理事。医患关系又紧张,出点问题,家属来吵吵闹闹,你说闹不闹心。在家里,不是你值班,一个电话过来,医院也好病人也好找上你了,你要不要去,你肯定也是马上去,救死扶伤这个事是没办法拒绝的事,老弟,你感觉是不是这样,这种职业的状态就是。。。。高山老板的话在阿龙看来或许只是医务工作者之间的交流,像听故事,在我这个从小在医生家庭长大的孩子看来,相较,熟悉又陌生,熟悉的是,描述的情景确实在父亲的生活中多有见过,陌生的是,我实际上重来不知道,医务工作者的内心世界。而对父亲而言,高山这种对自我职业的描状,包括吐槽,每一句都精准的击中他的内心。相同职业的人之间的共鸣也许在外人看来难以识别,那是特殊的共振,包含在每一句抑扬顿挫之间,或许在我们看来,医生本该如此,有那么多的文学,影视作品中都或高或低的向这个世界价绍过褒贬过这个职业,但是两个一同经历过的人,聊起来后,身在其中的人依然有无数的感慨是外人无从知晓的。

我用余光看着父亲与高山尽兴的攀谈,像小时候坐在酒桌旁看着父亲和朋友一样,父亲还是我熟悉的父亲,但我真的从未走进他的内心,原来父亲不是那个好酒贪杯后被母亲一顿数落也不啃声的男人,不是那个工作时一脸严肃,严肃到亲戚朋友都要排队的而给我们抱怨的医生,不是那个开完家长会后用一天不和我说话惩罚我的家长。父亲总爱喝酒,时常皆是高压工作后的一种释放,这种释放我们不懂,而那些每日岗位上冗长的挂号队伍,是他无法拒绝的责任,那份责任的起点就是公平的对待每个患者,公平的践行一种秩序,医只是术,而怎么用,是心。对于我,自己的孩子,那些无言的暴力,实际上都是对他在工作中每日耗尽心绪后,无力陪伴自己孩子的无奈和惭愧。那时候,父亲的侧脸被窗外的阳光勾勒出剪影,如今,还深深的记录在我的瞳孔中,它不冷峻,不潇洒,不造作,映衬着光,很值得信赖。

高山像是魔法的攻击,聊完天的父亲,瞬间打开了心扉,也就是行业中说的开心门,人对事物的看法,也是人对人的看法,偏见也好,固执也罢,只是一坛老酒的封泥,一旦打开,芳香四溢。离开高山家后,父亲变得满脸笑容,对行业,项目的疑虑似乎瞬间消失,你相信一个事实际只是因为相信了某个人,这一刻我才明白过来,韩寒曾经说过的,我怀疑很多事情,但我相信人。其实相信人所有事情就简单很多,人是环境的场务,一旦融入环境,周遭的所有事物都变得可以接纳,特别是父亲这样还爱喝酒的人,更易于我的摆布。

离开高山家回住所的路上,艳阳高照,西海的风吹散了清晨所有的云。父亲此时觉得,这个事,并不简单,主动表示可以了解了解的。

阿龙转动的眼睛斜视着我,带着一丝微笑道,叔,你这也太快了吧。

我哈哈大笑,那时的父亲还不明白,什么太快。阿龙拍着马匹道,叔,你接受新鲜事物的速度很快,确实是读过书的人。

接下去的工作进展就顺利很多,父亲开始进入真正的了解阶段,接下来的模式就是一套进入这个行业的规则,继续见人,继续了解,直到没有疑问,解决所有的问题为止。

下午是一个中年的女子,一人独自在家,相同的门外电话,相同的问候,相同的沙发和白开水。聊着相同的问题,这个女人也是个北方人,35岁下岗了,再就业,做着小本生意,朋友约来的这个城市,了解了这个事,一开始以为是传X,全家人都及其反对,可是自己坚持了下来,2年多了,发展了一些人,马上就要上总了,所谓上总就是上到一个更大的平台发展,也会有好多钱给到她。然后问着父亲,对这个事有没有什么疑问,实际上父亲只是处于接受阶段,就是接受这个城市存在这样一件如此神秘的事,至于想要具体了解啥,或者说是否和自己有关,还是自己是否要参与其中,完全没有想法。只是心态有所改变,不那么怀疑,不抗拒。

晚上回到住所,阿龙的酒桌依然延续。酒过三巡父亲聊起。

这个事啊,我看是个行业。但是也应该挺难的。

难吗,它实际上不是有自己的模式吗?

模式都是虚的,你看下午那女的都呆了2年多了。

行业里也有快的,3个月就上去的。话刚到此处,阿龙给了我一个眼神接话道。

叔,你先了解着,明天还约了几个行业里的人,再看看,再了解了解。有什么疑问就和他们多交流,交流,看看到底是个什么事。我们也说不明白。

其实阿龙的身份和所处的立场,在父亲眼里是有判断的,但是这种交流就是十分微妙,你不问,我也不说,我就伺候好你,你问了,我也打马虎。而我实际也是局中人,这个新人姑且不论是不是我父亲,皆是因我而来,我很着急,我想把我看过的听过的一股脑全告诉他,但实际上人接受讯息每天都像是有定量的,不是你愿意表达别人就一定能吸收。再者,我说的一切都很容易误导他,所以,我更应该少说。还如昨日一样,在父亲微醺后开始了着家长里短,氛围变的不再聚焦在行业,项目这件事上,忽忽悠悠的混过了这个晚餐交流高峰。

父亲睡下后不久,阿龙在阳台打了一会电话,进屋后说道。

韩哥,你赶紧汇报工作啊。

啊,你不是打了电话了。

你是你,我是我,你要给你的推荐人说啊,遵守模式。话闭一脸坏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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