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们常说,一段被铭记的岁月要么轰轰烈烈,要么静如止水。我的大草原小岁月时光则不尽相同,既没有轰轰烈烈,也并非静如止水。它恰似一个偶尔泛起些许涟漪的小湖,微波粼粼时有些小躁动,风平浪静时又缄默不言。
那些安静的时光正是我趴在草地上默默观察牛儿的日子,而那些躁动的小日子,则是我和小伙伴们疯狂地合谋偷番薯的时光。
对于五六岁的我们来说,骨子里总充斥着顽皮的因素,时刻想着做一些自认为了不起的“大事”。毫无疑问,漫山遍野又香甜可口的番薯成了我们的目标,也成了我们的“大事”。
为了成功偷到番薯,我们成立了一个小组织,通过石头剪刀布确定了我的“小领导”。他脸圆圆的、个子高高的、身材胖胖的,我们都叫他老大。
于是,老大便带着我们开始了那段躁动的小生活。每次把牛儿赶到草原上之后,我们便开始谋划着偷番薯了。
每次偷番薯前,老大先把我们分成三个小分队,第一个小分队负责偷番薯;第二个小分队负责捡干柴;第三个小分队负责照看牛儿。第一小分队的任务最艰巨,所以人数最多;第二小分队的任务不太艰巨,人也就不多;第三小分队和第二小分队差不多,只要看着那些牛儿就可以了,所以人也不多。
分队完成之后,就到了惊心动魄的偷番薯时刻了。老大先从第一分队中挑出两个最机灵的来把风,有人来的时候就发出暗号,示意偷的人停止挖番薯。机灵的我理所当然地被选为了把风者,曾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我都为自己的小机灵自豪不已。当然,我们更为老大的领导才能拍手叫好,因为在老大的带领下,我们屡试不爽。
等番薯偷回来,捡干柴的小分队已升好了火,便可以烤了。我们围成一个圈,眼睛死死地盯着干柴堆里的番薯,生怕番薯自己跑了。当柴火堆里散发出缕缕白烟时,番薯的香甜也随之弥漫在我们的小世界里。
那时候,烤好的番薯总被一抢而光,然后在欢声笑语中被剥开黝黑的表皮,成为我们的美味佳肴。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我们重复着那段小生活:分工、偷番薯、烤番薯、分番薯往复循环,从不厌倦。久而久之,偷番薯和观察那些具有灵性的牛儿一样,占据了我所有的童年时光。
现在的自己,无论身在何处,看到番薯的一刹那总会想起那段偷番薯的小时光,想起那个胖胖的老大。
现在的他对那段偷番薯的小岁月也定是念念不忘。那段岁月不仅将他的聪明演绎得淋漓尽致,更将我们的童真毫无保留地留在了那片大草原上。
这就是那段始于放牛,却又不尽是放牛的小岁月。它波澜不惊,恰到好处。愿那段小时光在时间的催促中,不增不减,依旧如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