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观者与局内人

“各位观众,我们的演出马上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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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健!李健!李健……”人们有节奏地喊着。有男有女,有小年轻也有大叔大妈们。李健是男女老少通吃啊!

灯光熄灭!诺大的演艺厅顿时鸦雀无声。人们屏住呼吸,翘首以待。

乐声响起,炫酷的灯光亮起来。“李健!李健!”尖叫声一浪高过一浪。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歌声响起,熟悉又陌生的嗓音,马上吸引了观众。

聚光灯下,李健终于现身。现场沸腾。大家挥舞着荧光棒,喊着,叫着,有的在应和着歌声,有的拿着手机在拍照录像,有的安静地倾听。

我向来对“XX迷”、“XX风”之类持审慎态度,也不喜欢个人崇拜。这次演唱会,不过是觉得好玩,陪着欧当一次假歌迷,打打酱油。

现场的热烈气氛很容易感染人。李健的歌和歌声,我个人还是比较喜欢。诡异的是,我却像个旁观者,看着大家笑,听着众人闹,拍拍照片,录录视频分享给亲朋好友,偶尔也晃一晃荧光棒,跟着哼一哼曲子,内心也无风雨也无晴。倒是中途,李健跟大家说话,让我领略了什么是“被音乐耽误了的段子手。”很喜欢他说完话之后,像个大男孩一样的笑,笑声干净而明朗。

中途换场,乐手狠狠地秀了一下。那种把一件事情做到极致的感觉,冲击力极强。我和欧感叹:人这一辈子,一定要有把一件事做到极致的巅峰体验。否则活得太亏了。

很快,我的手机没有电了。闭目养神,突然感觉全世界都静下,只剩下李健的歌声,遥远,真切,空灵,飘逸……

多想你在我身旁

看命运变幻无常

体会这默默忍耐的力量

当春风掠过山岗

依然能感觉寒冷

却无法阻挡对温暖的向往

向往

向往

歌声把我带向远方,回到我的故乡,回到我的童年,回到我的亲人身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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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的怀里 在你的眼里;

那里春风沉醉 那里绿草如茵。

月光把爱恋 洒满了湖面;

两个人的篝火 照亮整个夜晚。

多少年以后 如云般游走;

那变换的脚步 让我们难牵手。

这一生一世 有多少你我;

被吞没在月光如水的夜里。

……

听着《贝加尔湖畔》,仿佛自己置身于神秘的贝加尔湖畔,水平如镜,月光如水。宁静而神秘。一个故事娓娓道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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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处蔚蓝天空下

涌动着金色的麦浪

就在那里曾是你和我

爱过的地方

当微风带着收获的味道

吹向我脸庞

想起你轻柔的话语

曾打湿我眼眶

………”

我微笑着,一幅幅画面浮现,不由自主地跟着唱。我就这样完全沉浸于歌声里。等到开始唱《父亲写的散文诗》,我听得泪流满面。

一九八四年 庄稼早已收割完

女儿躺在我怀里 睡得那么甜

今天的露天电影 没时间去看

妻子提醒我 修修缝纫机的踏板

明天我要去

邻居家再借点钱

孩子哭了一整天啊 闹着要吃饼干

蓝色的涤卡上衣 痛往心里钻

蹲在池塘边上 给了自己两拳

这是我父亲

日记里的文字

这是他的青春 留下来的散文诗

几十年后 我看着泪流不止

可我的父亲已经 老得像一个影子

……

正在疾驰的火车上写下这些文字的自己,耳边还有李健的歌声,此时不能抑制自己,泪水夺眶而出。

(沉浸在对父亲的思念中,无法自拔。大约二十分钟后继续用手机码字。)

海顿说:“艺术的真正意义在于使人幸福,使人得到鼓舞和力量。”

德国伟大的音乐家贝多芬认为:音乐是比一切智慧、一切哲学更高的启示。

从前喜欢音乐,仅限于喜欢。这一次的音乐会,让我真正体会到了音乐的魅力。

我从一个旁观者,彻底变成了一个局内人。

“不止,是李健。”

不止,是音乐的魅力。

如果我仍然抱着不追星的成见;如果我的手机有电,我仍然热衷于分享音乐却忽略音乐的本身;如果我不能静下心来倾听,感受,融入,始终做一个旁观者,我可能就与这次演唱会的美妙擦肩而过了。

放下心中杂念,全心投入此刻。美妙,就在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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