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过年是在铜陵“柏庄”里过的,这是我连续两年在这里过年。柏庄.香域里有我的一套房子。
我的家在江北,在老洲的“程家墩”。我在这个村庄里度过了三十个大年夜,村庄的习俗影响着我,浸透着我的思维。
每到腊月,这里的人们便忙碌起来。一年中收藏起来的最好的农作物,从坛坛罐罐中取出,再让它们在太阳下照个面,打个滚,到了腊底开始煮,炒,炸,制成美味的年货。其实那些年温饱都是个问题,忙碌几天置办的年货,大都是为了一个面子。
因为是习惯,因为家家户户都这样,你不置办,你家的孩子就会眼巴巴的看着别人的孩子在享受,你的心里就会难受。
我从记事开始,程家墩人就是这样的。
办完年货就到大年三十了,贴完对联、门庆,性急的人便将鞭炮扔到了门前的场地上,一阵啪啪啪啪地声音响过,年便拉开了序幕,辛苦了一年的庄稼人围坐在桌边,享受“美味佳肴”,廉价的老白干,所有的愁,闷,苦,忧,随着鞭炮声抛到了脑后。
这叫“年饭”,孩子们吃得再慢,大人也不会说,他们自己也是磨磨唧唧的,平常一口一杯的酒变得斯文起来,“波”地吮吸一小口,像是和酒杯亲吻一下,也像是品尝或是欣赏。
其实孩子们不仅仅是喜欢年饭,尤为兴奋的是等着零时的到来,放开门炮,抢没炸响的鞭炮,高起(高升),满口袋的装着,然后再等着新年的第一餐:炆蛋,鸡汤面,那种鲜、香诱惑着许多人的童年,少年时光。
从去年开始就在铜陵过年了,第一个年也有点不习惯,门一关上,似乎将所有的热闹也远隔万里了。住在高高的二十一层上面,我听不到新年的鞭炮声,看不到喜庆的焰火色,也感受不到年的味道。
但今年似乎有点不一样,以往都是和长辈在一起过年,虽然热闹,感受到天伦之乐,但有“混年”之嫌。今年不同,去年家里添了小孙子,家,一下子变大了,六口之家,三代同堂,围坐在餐厅的桌前,享受着美味的食品,欣赏着“春晚”的前奏,一年的辛苦都抛到九霄云外,忽然就有了当“主持人”的感觉。
站在阳台上,前面是沿新大道,路灯弯曲着像条巨龙向西延伸,似乎没有尽头。不远处的高铁站,灯火阑珊,侯车大厅远望像只通透的蜻蜓,静静的爬在沿新大道的南侧,我没看到呼啸而过的“和谐号”,但我看到门前的铜井路上,依然有出租车来回穿梭着,是外出匆匆而归的游子?还是?
小区里每一扇窗户都闪着光芒,红的,黄的,天蓝色的,每扇窗里都有一个故事,都有一个温馨的梦。
还有手机里不时有好友送来新春的祝福。
夜深了,在这里能感受到老家所没有的清净,能感受到一家人在一起的乐趣。其实许多感受是因为习惯,所谓的年味也是如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