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深渊的岸
闪亮又寂静的海
被抽掉香气的玫瑰
哪一滴是泪 哪一滴是血
再见张娜是一个很戏剧化的事情。
我们在soho现代城的写字楼一直无人打理，与承租公司沟通后以很低的价格将物业出售了，在市审批中心房产管理部门办理时猛听得有声音很夸张地唤我：“欢，欢，是我，知道我是谁吗？”
我循声望去，时值初冬，天气并不寒冷，可此女子身着江南姑娘少有的貂皮装扮，甚至头上还带着貂皮帽子，看上去虽然富贵但却有些怪异。
那个口音熟悉又陌生，细看才知道是张娜，寒暄一番后，留下微信和彼此的联络方式。
扪心自问，即使小姑娘时期，我和张娜的关系也并非是闺蜜那种，可能潜意识里觉得她是苏北女孩，大大咧咧的，美丽有余修养不足吧。
01 人间万事，虽有太多的飘忽不定，但亦不会凭空而来，终究还是有些缘由的。
张娜是我少女时期认识的女孩，虽不是土生土长的龙城人，但十六岁就从贫穷落后的苏北宿迁的一个小村跟随同村的姐妹到龙城打工，到现在整整三十年，也算地道的龙城人了。
和张娜认识的时候我才24岁，张娜比我年长两岁，但特别懂事，也很会照顾人。张娜收入的绝大部分都用以贴补两个弟弟及妹妹读书，张娜应该是很辛苦的吧。
那样急于赚钱的张娜，也并没有走捷径，努力辛苦地打拼挣扎，我不记得我们什么时候失去了联系。
于我是感谢张娜的吧，没有她，我可能会在原来所工作的商场呆一辈子，最多做到店长，是张娜介绍我到中美合资的百老汇集团集团去面试，否则人生哪里会有这么多的可能！
02 我不得不接受我们不再年轻的事实
大概一个月后，张娜打电话给我，约着过来看我，我恰好在公司，就同意她来访。
张娜风风火火赶过来，头上仍然带着一顶帽子，看上去很奇怪。张娜的打扮和多年前一样，不是不好看，只是和大多数人不一样。
这次也一样，四十多的女人，穿着皮裤，上身紧身红色羊绒衫，外套一件黑色皮背心，身材依旧火辣，但就是看上去不舒服。
张娜说话依旧乡音不改，皮肤虽然白皙，但显然岁月不饶人，眼睑和法令纹都很重，眉宇间掩不住的疲惫，看得出，现在依旧劳心劳力。
我意识到，其实她和我一样，也青春不再了。
03 上天从不会辜负努力的人
她婉转表达近期在做一个工程的项目攻关，她无意间知道甲方业主的董事长和采购总监是我朋友，就谎称我公司办公楼和厂房工程是她承接的，并且要带他们到我公司考察。
我讨厌她未经同意就做此安排，她依旧世俗而功利，当然，她也不知道我公司的办公楼施工和装修是国内顶尖的设计装修公司“金螳螂”承接的。
鉴于也算二十多年的朋友，我勉强答应了，她临走送了一个礼盒给我，我一看是全套雅诗兰黛的护肤品，也算是会做事的人吧。
工程在我的帮助和配合下如愿签约，张娜看似粗放，但做生意绝对是有很高的智商的，甲方业主朋友总说，你怎么有张娜这样的朋友，俗气、傻兮兮的，一点拎不清。
我暗笑，张娜才不傻，她扮猪吃老虎，做生意低价签约，高价增补，绝对是道中高手，比我精明多了。
甲方业主和我私交甚好，问我怎么知道，我说，富隆广场、典雅广场、金太阳商城都是整层商业的业主，新城御庭的别墅，没有上亿身家，怎么可能？
甲方业主问，肯定张娜老公能赚钱啊。
我呵呵一笑，我知道她没有换老公，不过，不换也奇怪，张娜老公我当然认识，当年张娜肯和他结婚也让我们大跌眼镜的。
张娜的老公丁丁人如其名，真的如“三寸钉”一般，个子矮小敦实，我读到《水浒传》里的“武大郎”好像就是丁丁这般，而张娜身高有1米72，除了是苏北农村户口，其它倒真的比丁丁强太多。
丁丁的父母虽然都是人民教师，书香门第，可丁丁读书一般，高中毕业后无一技之长，在小区门口开了摩托车修理店。
我所认识的很多龙城汽车4S店的身家5000万的老板，出身基本都是修理摩托车、修理卡车的，可英雄不问出处，经过几十年的奋斗和打拼，大家都赚的钵满瓢满的，谁不是靠自己呢？可丁丁总有各种借口不作为。
当年的我们都没有房子，都是刚刚来到这个城市。丁丁是本地人，是有房子的，张娜说，和丁丁结婚可解决住宿、户口问题，我就成为城里人了，我没有别的路走。
我虽是刚刚来到这个城市，但户口却是城市户口，并没有这个关于户口的烦恼和忧虑。所以，也没有办法理解张娜的择偶观、婚恋观，脑海里觉得这个女子果然就是功利心很强的。
丁丁是个非常老实忠厚的人，当年对张娜也确实呵护备至，我虽然是个颜控，不会违心选择我不喜欢的男生，但丁丁这样老实木讷的男人我也觉得做结婚对象还是勉强可以的。
04 想象和真实往往是截然不同的
一个阳光的午后，张娜带了甜品和水果来看我，我恰巧在写一个闺蜜的故事，张娜说，你干嘛不写写我，我说你的故事不曲折啊，没有抓点，写出来不好看。
张娜说，怎么不曲折，你怎么知道我活得很好啊。
我说，如果老公还是丁丁，你们黄金搭档，怎么曲折啊？
张娜说，你知道我为什么一年四季戴帽子吗？你知道我自杀过吗？你知道我从28楼跳下去挂在19楼的阳台上整整两个小时吗？
自杀？张娜？我很吃惊和疑惑。
张娜看出我的不可置信，说，是真的啦，骗你干嘛，身上有刮伤，另外在19楼挂了2个小时，头一直吹着冷风，落下头疼病了，也幸亏19楼阳台栅栏做得密集，我的身体卡在上面才没有掉下去，不过，吓得魂飞魄散，后悔死了，以后我绝对不会自杀了。
张娜叙述这一段时，一直带着笑，我怎么也想象不出当时的场景，总觉得滑稽得很，因为张娜说，是因为自己胸大屁股大才被卡住的，否则死翘翘了。
这是我没有办法想象的场景，自然我也没有办法心生悲悯。
05 我们生命的曲线是如此的蜿蜒曲折，有时候，我们也不知道我们千般的努力，等待我们的到底是什么。
防火防灾防闺蜜是有道理的。
往事一幕幕伤心一幕幕，在张娜的述说中，我才慢慢知道事情的原委。
因为张娜文化程度不高，丁丁的父母一直优越感很强，不管张娜后来做工程如何辛苦赚钱，可婆婆总是居高临下的指手画脚。
我奇怪张娜的婆婆作为人民教师却为人凉薄寡淡，也正因为如此，张娜工作更是特别努力尽心，不仅帮公公婆婆都买了高档小区的大平层，而且事无巨细地为婆家的一切行为买单。
相比之下，丁丁对家庭的付出乏善可陈。丁丁的修理铺拆迁后就不再做事，家庭日常开支、固定资产购置、女儿一应开销均是张娜拼命工作承担的。
张娜最初做工程，也仅仅是供些材料，譬如黄沙、石子、水泥、钢筋等，后来会供些瓷砖、木饰面等，慢慢也学着做包工头接一些粗浅薄利的活计，发展到后来陆续接到三手、四手的小项目，倒也丰衣足食。
丁丁的职责就是每日接送孩子，空下来到公司接送张娜，看看材料供应有何偏差等，有时候也会帮张娜跑跑银行，给承兑汇票贴现等等，日子过得平静而充实。
张娜肯吃苦，貌似淳朴憨厚，实则精明干练，且做人做事的格局、看问题的眼光、对事物的判断能力都非常精。她很快就开始与龙城第一建筑工程公司签署挂靠协议，用一建司名义开始承接土建工程，继而与龙城最好的装饰公司建立联盟，如法炮制，用他们的资质开始承接工业室内装潢设计及施工。
张娜在工程上所有的事情都亲力亲为，一方面给甲方吃苦耐劳非常负责任的感觉，一方面工人做事自然也会受到监督而不敢掉以轻心，项目自然越做越顺、越做越有经验，服务能力及品质均是有口皆碑的。
张娜对内与工人同吃同行，对外出手也很大气包容，很会做事做人，手底下聚集一帮铁杆兄弟，愿意成就她，这也是张娜成功的原因吧。
成功从来都不是偶然的，我能够从张娜的叙述里看到她的泪水、汗水，我也能想象出在工地上如同男人一样杀伐决断的样子，看到她不接受命运给予的安排，努力活出自己的样子。
张娜在家庭里承担了长姐如母的角色，弟弟妹妹们读书、生活、恋爱、结婚一应费用都是张娜负责，对父母更是关爱有加，给弟弟妹妹们做了很好的榜样，当下的此刻，我对她是敬重和怜惜的。
06 男人出轨的原因究竟是什么，谁又说得清呢
张娜从来没有想过丁丁会出轨，尤其是和小梅。
小梅是张娜公司的资料管理员，同时也是张娜的十几年的好朋友。小梅原来做保险，和老公离异后因为没有孩子也无地方可去，张娜收留了她，给她安排了工作，哪里知道这样一个安排差点断送了自己的生命。
我问张娜，你有亲眼看到吗？你怎么知道丁丁有外遇了？
张娜说，我们夫妻生活是有规律的，不管自己再忙，也会考虑丁丁的感受的。但丁丁有很长一段时间很反常，总是借口累，自己睡在书房，这是第一点，第二点丁丁开始自己给自己买各种衣服，还学会用面膜了。
我无法相信丁丁的行为，尤其是和小梅。
我确实比较怀疑张娜的话，说实话，做工程的男人和女人都很随意，我很难相信张娜的清白与丁丁的出轨。
我说，你有和丁丁谈过你的疑虑和困惑吗?
张娜说，开过玩笑，问他为谁守身如玉呢。
张娜说，小梅业余还做保险，丁丁已经拿出很多钱买理财保险，当时倒没有在意，但发现丁丁的开支越来越不正常，于是暗中在自己家里安装了针孔摄像头，在丁丁的奔驰车上安装了随车GPS。
有一天，张娜到徐州出差，当天张娜真的在摄像里看到丁丁和小梅颠倒鸾凤时，气血攻心，当晚就连夜开车回到龙城。
张娜不是冲动的人，考虑到女儿读高三，虽然住校，但如果父母感情破裂闹离婚，对孩子影响肯定大的。张娜回到另一处房子里，冷静思索了一晚，香烟、咖啡、红酒，一个人的夜，张娜无比心疼自己这些年的付出。
张娜一想到那些让自己血脉贲张、怒发冲冠的场面，就浑身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她不明白自己做错了什么，丁丁血糖高，又不爱运动，工作上也不会应酬，问题是外形也一般，一个不会赚钱、没有颜值、不懂幽默、不会谈吐的男人居然背叛了自己！谁给了他这样的勇气与底气？
张娜想起自己青春年华时曾有爱恋自己如宝的男人，却因为家境贫寒不忍拖累不得不分手；想起自己每一次命运发生变化时永远是家庭第一，不曾对丁丁有过丝毫伤害；想起自己担心丁丁不工作不自在，一直给他足够的空间、充沛的金钱和公司调拨资金的权限，却不料一切都是在给自己挖坑……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张娜这厢哭得稀里哗啦的，却不敢告诉任何亲人。她不知道，男人出轨，从来和你是否有千般的错、万般的好都没有关系。
男人一旦出轨，女人哭过闹过之后，大多爱从自己身上找问题，其实，是不甘心承认自己的选择是错误的吧。
07 时光流走，如此决绝，带走什么，又留下什么
张娜是家中老大，是全家十几口人的主心骨，如今妹妹、弟弟们都跟着自己干工程，父母在乡下因儿女有出息也特别觉得有面子，确实活得很滋润。
张娜这些年顺风顺水，为人也算豁达敞亮，真没觉得有什么烦心事情，更觉得即使有事情也是金钱所能解决的，毕竟人的舒适度和满足感绝对是能从金钱中获得的。
张娜有些懊恼，她很奇怪自己不是痛苦，她不知道她应该怎么面对丁丁，或者说丁丁能够作何解释。
自己和丁丁有爱吗？有吗？这些年在外打拼，也不是没有诱惑，可不管喝下去多少酒，张娜都知道自己的底限在哪里，她不会背叛自己的家庭，当然，这一点与爱无关。张娜只是不想自己的私生活乱七八糟，她得敞亮地活着，不想苟且于任何一段情感与肉体，为了谁，张娜都觉得没有意义。
丁丁一直是个逃避现实的人，这么多年有过多次发展的机会，张娜希望丁丁像个男子汉一般撑起这个家，可丁丁害怕应酬，更讨厌复杂的人际关系，做工程跑项目怎么可能不与人打交道呢？
丁丁究竟什么时候与自己离心离德的？究竟什么时候与小梅暗通款曲的？张娜不得而知。
第二天小梅到公司惊见张娜坐在办公室等她，倒也没有狡辩，更没有说什么对不起，电视剧里该有的撕逼、质问、苦情、忏悔等等想象中的桥段都没有发生。
张娜默默地看着小梅，小梅默默地收拾私人物品，将公司事务整理移交，大家几乎没有什么交流，惊人地默契。
临走时，小梅对张娜说，有八十万是丁丁给她买理财产品的，她就不退还了，另外再给她二十万，她永远不会出现在张娜和丁丁的视线里。
我急急问张娜，你给了吗？按照我的操作，不仅不会给一分钱，还要把八十万追回来。
张娜说，给了。张娜不希望公司员工和女儿知道，不想吵闹，不想自己活成别人的笑话，更不想亲人们都知道，如果弟弟知道，非打断丁丁的腿不可。
我问张娜，既然如此处理，为什么还跳楼啊？
张娜说，可气的就是丁丁，本来给他留点面子，不想他太难堪，可丁丁完全不领情，还要和张娜作死。因为发生出轨事件后，张娜借口女儿需要改善伙食调理身体，已经不让女儿住校，每天丁丁接送及一日两餐饮食料理，目的其一是不让丁丁再接触公司大小事宜；二则希望丁丁看在女儿份上收敛自己的行为，回归家庭。
诚然，丁丁和张娜一样没有想过离婚，可丁丁觉得你张娜总觉得赚钱赚不完，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你哪一天能陪自己出去度度假、看看海、赏赏花？房子买了一套又一套，商铺商住楼买了一层又一层，只有一个女儿，要赚这么多钱干嘛？！
也许，世事的安排很公平吧，我们无需刻意地去得到什么，也不用计较失去什么，当无常与痛苦毫无征兆地袭来，我们能做的也许只是接纳。
谁知道下一程的山水又会有怎样的风景呢？
08 人间万事，俱然少味，孰对孰错
小梅没有去找丁丁，只是留言，已答应张娜，一别两宽，各自安好。
丁丁却无法忘记小梅。
小梅虽仅比张娜小三岁，但抑或是没有生过孩子的原因，身材姣好，面容清丽。
小梅的世界很简单，和前夫在一起时以丈夫为天，一直是全职太太，因为不能生子被家婆嫌弃，丈夫也越来越叹息，并且小梅也一直想有一个自己的孩子。
这些年，小梅中医、西医看了无数，中药吃了很多年，什么人工试管受孕的方法也做过，很多次尝试之后一直都没有结果，小梅越来越瘦，也越来越沉默。
终于有一天，小梅和丈夫彼此都觉得心累身累，便直接去民政局办了离异手续。
小梅未生育，结婚后都是丈夫赚钱，所以谈不上什么共同财产，这些年四处求医问诊也没有什么积蓄，丈夫将存款上的余额五万元全部给了小梅，小梅也未推辞便收拾衣物离开生活了十五年的地方。
小梅并无其他生存技能，跟着同学学做保险，张娜与小梅相识多年，知道小梅的境遇后心生同情，便让小梅到公司做资料审核之类的工作，毕竟保险收入不稳定，再加上公司有宿舍，也可解决小梅的住宿问题。
小梅的娘家在龙城青山湾，是个典型的江南姑娘，身材娇小玲珑，说话的嗓音温婉细糯，年过四十但肌肤却如少女般白皙光滑红润。
小梅并非是行为不检的女子，刚开始，她只是为表示感谢，经常休息日去张娜家去烧菜做饭，见到丁丁也是客气有礼，在最初的日子里，小梅与张娜如同亲人一般相处。
丁丁是个特别普通的男人，小梅从身体到心理都无意与这个男人发生点什么故事。
丁丁的感情是什么时候起变化的，小梅不知道，丁丁也不知道。
那是一个暴风雨的傍晚，张娜的女儿打电话有两本书落在家里，需要回家取了送到学校去，张娜在甲方开项目进度协调会无法脱身，打电话给丁丁又没有接，无奈只能把家里钥匙交给小梅安排她跑一趟。
小梅冒雨给孩子送了书籍后又将孩子的脏衣服带回张娜家时，穿的雨披已经湿透，丁丁打开门，看见站在石阶前裹在雨衣里瑟瑟发抖的小梅，雨水顺着头发流了满脸，脸色苍白如纸，连忙让小梅进屋，拿了张娜的衣服让小梅去客房换上。
小梅换衣服时，丁丁煮了热汤面给小梅，小梅穿着张娜的衣服出来时，确实觉得又冷又饿，这一碗面来得应景又及时，小梅大口大口吃了起来。
小梅原比张娜娇小，低头吃面食，衬衣钮扣滑落也浑然不觉，前胸的一片白皙，让丁丁感觉到那抹白的耀眼与自己呼吸的急促，有些尴尬又有些期待。
小梅抬眼看到丁丁的眼神，忙低头看自己的衣衫，赶忙系上纽扣，双颊绯红连忙站起来说，不早了，我要回公司宿舍了。可，慌乱中又碰到了凳子，膝盖痛的倒抽了一口冷气。
丁丁见状马上去搀扶，当丁丁的手扶住小梅的手臂时，两个人都感受到彼此的温度与气息。小梅已经快两年没有与男性这么亲密，可她也决计不想和朋友的老公搞在一起。
小梅想逃避，可丁丁却突然怜惜地拥住了她，当丁丁的嘴唇触碰到小梅的脖颈时，微微颤抖的小梅突然那么想放纵自己，想沉沦下去，她能感觉自己的身心疲累，她不想未来，不想对错，不为金钱，不为快乐，没有欣喜也没有爱。
丁丁突然迸发出十几年没有过的激情，和张娜在一起时很多时候像例行公事，爱与不爱没有人去关心，做与不做也没有那么重要。
小梅的肌肤比张娜紧致，薄衫下的双峰若隐若现，在丁丁的攻城略地下，小梅的身体很快由最初的僵硬抗拒、紧绷逐渐柔软，甚至开始有些迎合，小梅的口和心都在说，不要，真的不要，可她的身体已经由不得自己的心了……
克制从来都不是通向幸福生活的途径，当然欲望也不是。
有大概两年时间，小梅就这么不清不楚地与丁丁纠缠不休，她知道终有一日张娜会知道，她当然也知道丁丁是不会离婚的，她知道自己的行为毫无道理，她更知道自己其实从来也没有爱过丁丁。
当张娜平静地坐在自己面前时，小梅知道这一日终于到来了，她不想解释，她也没有理由辩解什么。
09 各有各的委屈和芥蒂
丁丁觉得自己是荒唐可笑的，张娜虽然什么都没有质问他，只是将他在公司的一切权限都取消了，但丁丁感觉自己和张娜再也回不去从前的相处模式了。
丁丁试图与张娜和解，可张娜已经开始转移财产，丁丁再傻也知道张娜不会再信任自己了。
丁丁依旧会想念小梅，他知道张娜的隐忍只是为了女儿高考，女儿高考结束后依着张娜的个性一定会和自己分道扬镳的。他想趁着自己还有谈判的砝码，与张娜达成和平分手、资产均分的协议。
那是一个春日的午后，丁丁约着张娜在家谈判，丁丁不仅自己拆迁的房产不想拿出来分配，还要求张娜将所有财产与自己对半分配。
张娜有两个项目正在施工，账上资金需要支付材料费、工程进度款、人工等，如果此时分配，张娜项目势必夭折，后果不堪设想。
张娜动之以情晓之以理， 可丁丁丝毫不肯松口，写下离婚协议扬长而去。
张娜看着离婚协议，越想越觉得心痛欲绝，明明是这对狗男女狼狈为奸，把我的家庭、公司搞得鸡飞狗跳，如今我事事退让，他却步步紧逼，与其如此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张娜越想越觉得委屈，一口酒一把泪的，呜呜咽咽，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想纵身一跃、一了百了。
当张娜打开阳台门往下一跃时，心旷神怡，来不及细想时就挂在了19楼的阳台上，这时候才开始觉得恐惧极了，简直是魂飞魄散，拼命呼救，无奈是上班时间，也无人看见听见。
大概有近两个小时时间，小区内保安巡检才听见呼救不已的张娜，打了110及119才将惊恐万分、涕泪交零的她解救出来。
张娜每每说到此时都非常激动，说这辈子再难也不会自杀了，也想开了，不计较那么多了。
张娜对什么都不会惊讶了，她知道什么都会发生变化，曾经年少的情感也终于会变质，我们也都会发生改变的，会变成我们自己也讨厌的样子。
我能理解张娜的心情，一个依托自己生存、没有气宇轩昂的外表、看似全无是处的男人居然也会背叛婚姻、家庭，自己劳心劳力却得不到这个男人的理解与体谅，怎么会不难过？！
凡是改变不了的我们只能接受吧。
此刻，立冬之后的夜越发有些寒意了，我知道今年高考结束后，张娜已与女儿达成共识，已经正式起诉丁丁，最终结果怎样我并不知晓。
这是一场没有赢家的战争，这个世界每天都在不同的地方不同的家庭演绎差不多的爱恨情仇，面对不得不接受的背叛与伤害，我们能做的惟有更坚强、更勇敢，恰如那水中的鱼儿，不管那周遭环境、因缘如何，也总想一飞冲天！
梦想总是要有的，世事变化，未必鱼儿就不能飞翔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