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蹉跎的十五年(六)-焦虑满满

小云的工作业绩持续稳定,受到客户多次表扬。开年拿到开门利是和分红奖金,存款数字慢慢往上涨。部门安排她带岗实习生,工作的乐趣时有增加。不经意间想起小刚,没有了疼痛。年后她爸爸又过来广州,她觉得让他这个年纪出来打工很愧疚。

小云认识了一个在国外顶尖大学做副教授的老乡,他常给她打越洋电话,声音听上去儒雅温柔,可能因为一直在科研领域,人显得单纯。一段时间里,他对她很上心,除去时差和工作时间,基本在和她联系,他将他妈妈的号码给她,她去过一次电话,他们的关系多少有些进展。她心里觉得他很优秀,但没有想过出国,所以没有向他展现坚定。之后,她觉察他有了新的对象,她没有挽回,只是多少有点失落。多年后她回顾自己的几个转折点,如果当初有眼光有魄力,人生说不定就跨越了几个阶层。她的野心太幼稚,终究不能杀伐决断,很多人说婚姻是女人的第二次生命,果真实践出真知。

单位给员工提供了较全面的体检,几个女同事查出卵巢囊肿,小云也有,医生说这个很常见,只要不是很大或症状明显,不用太担心,但是要抓紧时间生孩子,以免有影响。医生的话加重了小云的焦虑,她觉得要在30岁之前将自己嫁出去。

不能接受做人后妈的小云开始有松动,她认识了一个长她几岁小有成就的生意人,他离异多年,儿子上高中,才见面他跟她说,他看中她背景清白和在银行上班的综合素质,他会给她一辆不少于60万的车、一套房子,至于彩礼之类,不在话下。小云不讨厌这样的直接,她跟父母说了这个人,他们立刻炸开锅,忧心忡忡地整晚没睡,苦口婆心连带威胁地让她断绝联系,在传统的他们看来,找这样的人是侮辱。父母不知道的是,他们眼里宝贵无比的学历,其实单薄平常得可怜,在薄情和利益多方权衡的婚姻市场,有钱是最大的筹码,可以颐指气使地挑挑拣拣。

之后小云认识一个军官,他面临转业,详细过问她的户口和家境情况,他可能觉得她不能给仕途带来帮助,联系日渐疏远。

小云认识了一个在电视台工作的人,他重感情,有很强的原则和底线感,不富裕但对她很大方,她喜欢他的男人味,闪现过和他一起打拼、组建家庭的想法,但终究没有了年少毫无保留的力气。

年中,小云休年假,她报了个旅游团,不认识的人,不熟悉的景,总能让她心情愉悦,她很享受在路上的新奇。

单位每年有一定名额的内部招聘,同组同事有人调岗去了其他部门,有人升职做上小领导。小云对职业没有明确规划,这个年纪,往好听了说是在现有岗位默默耕耘,其实就是混沌卑怯。

有个同事买了房子请大家过去小聚,在一个老小区,楼梯房,光线昏暗,小云心想怎么买在这里。若干年后她才知道,偌大的城市,踏踏实实的目标实现,远胜过踟蹰消耗的庸碌。

这年单位的年度评选中,小云被评为敬业员工,奖项是对这年工作的合适注解。

这年春节小云又没有回去,原因跟以往不同,她年龄不小还在单身,不想回去面对亲戚们的追问。和好朋友一起吃过年夜饭后,她跟一个聊着的对象去珠江边守跨年,很单纯的作伴,结束后各自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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