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我半昏半醒地动了动,像是摸到了什么怪物,一瞬间,我立刻屏住呼吸,睁开了双眼,迅速环视了一周,只有无限的黑暗和一束打落在窗前的淡光。身体不禁地发抖,因为我可以清晰地感受到我摸到的东西——一只“手”,柔软嫩滑却又如钢铁般冰冷的手,本来,一开始,我以为是我的弟弟,可是我的身边并没有人而且人不可能有这样的温度,除非……想到这我本能收紧瞳孔。
“除非这是尸体!”
由于条件反射,我跳了起来,扔开了那个令人作呕的物体,“哐啷”我看向发出声响的地方,那只“手”躺在地板上,借着微弱的月光,可以清晰的看见手断的地方,有一个完美的切口,覆盖着皮肤,没有缝线,没有血迹,比起尸体更像模型。想到这,我不仅好奇这会是谁的恶作剧,但那真实的肉感在我心中已经不可磨灭,感到骇人,我开始寻找手机。
正准备动身时, 我的眼睛突然被刺眼的光闪了一下,只有一瞬,我看向光的源头——门外,一个高大身着燕尾服的男人,站在门口,带着白手套的手里握着小刀,折射的光在房间里到处乱窜,肆意妄为。“提前让你发现了呢,不过没关系。”他悠悠开口道,神情淡定自若,一双深邃漂亮的蓝眸却如同现在的黑夜,带给人恐惧与不安。“啪嗒,啪嗒。”男人一步一步地缓慢移动,我不自禁的往后退,双眼死死的盯着他,一刻也不敢放松。
“哐当”我的背撞上了窗,双腿忍不住颤抖。身穿燕尾服的男人嘴角上扬,月光照在他的白皙的脸庞上,使得整个人更加病态。男人举起拿刀的右手在我面前晃了晃,眼神散发着狡黠,充满戏谑,他的脸上仍挂着笑,却让人感觉狰狞。
“有什么遗言吗?”男人突然开口,刀子已经挂在我的颈脖处,我强装镇定,企图寻找一线生机,“为什么?”
“?”
“为什么杀我,我和你无冤无仇吧?”说完,我吞咽了一下口水。
“冰箱坏了,那些肉都烂了,我喜欢吃新鲜的。”男人微微抬起头,皱着眉,左手撑着下巴,像是在认真思考后才快速的说出来。
惶恐、不安、害怕、畏惧……一股脑涌出,把我紧紧环绕,脑子里对这个情绪源头只有一个想法,疯子……疯子!!!
“跟……跟我有什么关系?”我佯装。男人不再回答,凝视着眼前的人看了好久,不知道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事,他又开始笑了起来。
“Bye bye baby blue。”再见了,蓝色眼睛的爱人。
我的眼睛再次被那刺眼的光闪了一下,接着周围都变成虚无,仿佛只过了几秒,我于无限的空白睁眼。还好……只是梦。真庆幸我还活着,但,很快心中不觉得庆幸了。环顾四周,我不知觉地颤抖,和梦里一样的场景!
无限的黑暗如同黑洞不停地将我吞噬,过了好一会儿,那束淡光才把我拉了出来。就像大部分知道自己命不久矣的人一样,摆脱不了的命运,还不如坦然接受。很快,我冷静下来,开始回忆梦里的细枝末节。手?掀开棉被。并没有那令人作呕的东西,悬着的心像似落下,我不免长舒一口气,放松下来,发现我全身冒冒过冷汗后黏糊糊的,便下床走向浴室,打算洗个澡。我扭开龙头后,看见水势越来越大,就折回卧室拿换洗衣物。
正当我想转身回到浴室时,我的双脚已经被冰冷的液体浸没,是血吗?心脏仿佛要跳出体外,此时的我已经不在乎液体没过了脚踝了,只想知道是那个人吗?疯了,简直疯了!
算了,直接面对风暴吧。我猛地转过头,映入眼帘的只是一堵整洁的墙。还好。不知什么时候,冰冷的液体已过我腰,借着月光分辨了好一会儿,才知道这是水。但未免也太过沁人心凉,我发觉了不对劲,却来不及了。
像是被什么惊到了般,那水宛如猛浪般势不可挡。一刹那,我也融入了它的一部分。
“咕噜咕噜”“扑咚扑咚!”我感到绝望,任四肢怎么挥舞,也抓不住什么。眼前的一切越来越模糊,大脑也早就变得混浊。好冷啊,要死了吗?果然还不如泡在血水里,奇怪……
“救命!”熟悉又陌生的声音在清晨异常响亮,就像被勒着扯出梦中,坐起来的我大口吮吸这令人怀念的氧气,意识自己没死,我才清醒过来,自觉地打量周围,不同于梦里。
天空变得明亮迎接日出的到来,像是安慰在深夜中受到惊吓的人们,即使是开了一个小口,那束光也足够醒目。梦里的一切都过于真实,要不是太过蹊跷,我都以为自己被囚禁绑架了。
拿起手机,扫了眼时间,已经六七点了,但我仍觉后怕,巧了,有一个网友也做噩梦了,我们便聊了起来。本以为随着时间的推移,我也会忘了这个令人发指的梦。
直到……那天,所有的恐惧与不安再次灌涌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