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收拾好水壶,把办公桌最里面的抽屉锁好,关上办公室的门,下了二楼,和单位门岗保安老朱打声招呼”要来人找我,就说我到县委办个事””好的,马科长,您先去忙”老朱放下水杯,连忙站起身,满脸含笑地回答。根向老朱微微点下头,出了单位大门,转身迈步向家的方向走去。
家距离单位其实也不算近,走路的话,大概得30分钟左右,单位事闲,根没有什么特殊的事情,每天就走路上下班,一来可以锻炼一下身体,二来在看看街头巷尾的风土人情,对自己的工作也能增加一些素材。再说,根抬起手脖,看了看手表,时间还早。
说起这块手表,老婆可是非常的不满,为这个事情和他吵了起来。老婆不满的原因,倒不是因为根花了钱,买了块手表,而是,她根本不知道买手表的钱是怎么来的,因为每个月根的钱都如数上交了,自己哪来私房钱呢?根也只能哄着妻子说是下面单位托自己办事,事情办成了,感谢自己才送了块表。实际上,真正的理由根本不敢对老婆讲。
说起手表这件事,话头还得从一年前讲起。
一年前的夏日的一天,根正在参加一个会议,突然手机振动起来,一个外地的号码打了进来,根一看,就顺手关掉了。没成想,手机又振动起来,根因为在开会,不方便接,就又挂掉了。结果第三次又打了进来,根想,这应该是个重要的电话,或者是紧急的电话,就从后门偷溜出来,接通电话,那头是个女性的声音,第一句话就是“你是草根吗?”根当时就愣住了,因为这个名字是他以前用过的,好多年都没有人这样叫自己了,于是回答说是,请问你是哪位?
”我艳静啊,不记得我了吗?”
艳静,听着这个名字,根头脑嗡地一下,蒙了,心头一紧,心跳突然加剧,像一万只草泥马在心间奔腾,呼吸也急促起来,就那么一瞬间,有种缺氧的感觉,怎么能是她呢?怎么会是她呢?这么多年了,从来没有联系过,怎么会在这个时候突然打来电话?根头脑一片空白,嗡嗡叫地响个不停,一时也听不清电话那头说的是什么。
“喂,喂喂喂,你在听吗?你在干嘛呢?”那种陌生又熟悉的声音,从话筒那边传来。
“在,在,在听......”根不知所措地回答,随后又莫名其妙地回答到“这边还,还在开会”
“哦哦,那先不打扰你了,你先忙,一会我加你微信,你通过一下,以后闲了再给你打电话,先挂了,拜拜”。她的语速还是和以前一样快,还没来得及回话,电话就被挂断了。
根一个人在会议室门口呆呆地待着,眼前浮现出曾经的她的笑容,那个熟悉又让人伤心地面容。根拿出烟,点上,心里默默地想“她从哪里找到我的号码的?现在怎么会给我联系呢?”根心头有无数的念头,一时无法想明白,感觉整个人恍惚身在梦中,回到会议室,还没有坐下来,微信短信响了,根还没有缓过神来,打开微信,果然有一个新联系人,女性化的头像,会是她吗?加不加呢?根心里依然嘭嘭直跳,大脑无意识地通过了。
一个笑脸发了过来,根还没想好怎么回复,“你过的怎么样?”的语言弹了过来。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心跳更快了,紧张地偷偷打量身边的人,生怕他们发现了自己干了什么。还好周围的人都在玩着手机,没有人关注着自己不正常的举动。
”还好吧,你过的怎么样?“根回复了同样的文字,顺带也发了个笑脸。
过了好一会,手机屏幕亮起“我离婚了。”
嗡的一下,根又迷糊了起来,怎么会这样呢?该说些什么,安慰她吗?根心里乱糟糟的,不知道该如何回复信息,索性就把手机放下,闭上眼,努力平静心态。心里却咋开了锅,她怎么会有我电话呢?这么多年没有联系过,怎么现在会给我打电话呢?离婚了,怎么回事?......整个会议就在根的胡思乱想中度过,看到身边的人纷纷起身离开,根才知道会议结束了。对口单位的一位领导热情地过来招呼根,说已经定好了酒店,大家好久没有见面了,一块喝两杯,热闹热闹。根以接到紧急通知,回单位处理事情为由推脱了。
根要好好想想今天发生的事情,好好想想今天同意加她的微信,会对自己的人生产生怎样的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