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那个“她”:母亲

2022.10.15 乐清

不知为何,每每想到“母亲”这个词的时候,我的内心就会充满力量。也许我也说不上来是什么具体的东西,只是在每一次我处在艰难抉择的时候,她暗暗为我指引了方向;在每个诱惑面前她会提醒我,坚守本性,并时刻为我提供着如“山间之明月和清风”一般的取之无尽、用之不竭的朝着“诗和远方”前进的动力。

有一年暑假,母亲和我一起看电影《何以为家》。影片中,维基的母亲一生都在努力生儿子,在她的观念里,只有儿子才可以提高自己的地位。因此在贫困中挣扎的她,不断地卖女儿以维持基本的生活,在监狱里搞毒品买卖以补贴家用。她甚至让子女们去上学,以帮助她搞毒品赚钱。也许在他的生存背景下,这么做也没什么问题,甚至还可以作为勤俭持家的模范。直到大儿子落网了,在她耳濡目染的熏陶下,缺乏正常的学习环境,维基的哥哥们养成了错误的三观,在犯罪的道路上越走越远,最终失去了自我。而维基的几个姐妹或被卖给别人,或惨遭抛弃,命都不久矣。

这就是一个母亲对家庭和对孩子们的影响。电影结束的时候,我靠在母亲肩上,热泪盈眶。她轻轻的拍了拍我们握在一起的手,略带调侃的说:到底是还没有长大呀。

我刚想爬起来反驳她,她对我说:如果你有感触的话,我们一起写观后感或者影评吧。当时的我还未领会到母亲的良苦用心,故意瘫倒在床上,假装睡觉,母亲偷偷笑了。虽然闭着眼睛,我似乎也能看到她眼里的那份宠溺与温柔。

小时候的我总想着如何去逃避困难,让自己更加轻松,而母亲却正好相反,她对万事万物都怀着极强的好奇心,有一份敢于挖掘和探索的勇气与活力。她真是一个很爱“折腾”的人,本来是一个高中历史老师,在学校里教书育人。但她总有些稀奇古怪的想法,她想当一个作家,想写一本有关心理学和教育的书,一本给心理老师和班主任看的书。我和老爸都颇为费解,老爸调侃她:“你一个历史老师,怎么尽想着这么不靠谱的事儿。”母亲笑了,白了老爸一眼,不说话。我也在笑,因为我知道母亲有一个作家梦,好多年了,平时老爸总忘事儿,母亲也是这样的表情。

母亲的热情总是开始地十分突然,而且她总可以把每一件事儿都做得很好。为实现她的作家梦,她一有时间就会在简书里涂涂写写。为了完成这本载着他理想的书,母亲从我记事开始就坚持阅读,十几年如一日。她拉着我一起读书,从看绘本的牙牙学语到今天的中外双语,在学习的漫漫长路上,母亲一直引领着我前行,恰迎着秋日的暖阳,载有凌云之志。

北岛有句诗写的很浪漫,“每一个孩子从卖气球的人手里牵走一个梦”。母亲很爱北岛的诗,这一句诗就是她好多年前读给我听的。后来我自己再一次翻到这首诗时,才真正理解了母亲的浪漫。这么多年,不管到哪里旅游,母亲都不会去省一个气球的钱。

母亲有一颗童心,她也愿意保护我的童心。她为我创造了一个乌托邦,一个独属于我的童话世界。母亲当了13年的圣诞老人,她教我写信给圣诞老人,并附上自己的心愿。然后母亲会尽她所能来满足我所有的心愿。

母亲希望我高中之前不要用手机。当我初一的圣诞愿望中写着“想要一部属于自己的手机”时,她告诉我:圣诞老人的玩具工厂里造不了手机。因为手机不是玩具。我小学的时候想养一只狗,但家里的条件不太允许,母亲知道我的心愿时,对我说:圣诞老人的工厂在遥远的瑞士,他坐着麋鹿拉的车去送礼物,如果把小狗放在车上,会吓坏麋鹿的。而这些当时没能实现的愿望,在后来的岁月里也都一一美梦成真了。

我曾无比自信地告诉同学圣诞老人是存在的,因为这个white lie从我有记忆的印象开始,就已经根深蒂固地存在了。每一个细节,都是母亲用尽她的想象,用心用情编织的完美童话。一年又一年,一份又份的圣诞老人的回信,都会表扬和提醒了我这一年的所作所为,这让我相信“人在做,天在看”,而我也会更加努力地做好自己。

圣诞礼物年年不同,但每一个礼物都是贴合了我的需求和喜好。甚至还有从圣诞老人村寄来的不知道是什么文字的明信片,英文的巧克力日历,小婚纱群等等,我从未怀疑过,是因为我觉得只有圣诞老人才有能力做到这一点。

14岁的那一年,我因为被同学嘲笑相信圣诞老人存在,与同学打了一架。老爸无意中说漏了嘴,我才明白母亲竟然就是圣诞老人。当我掉着眼泪问母亲为什么骗我时,她温柔地告诉我,因为她小时候从未过过这样美好的节日,她想我可以拥有一段永远留在记忆中的美好童年,那也是一笔无法估量的财富。当我小心翼翼的问她:我以后还会有圣诞礼物吗?母亲坚定地说:只要我在,你都可以有圣诞节。

不幸的人用一生治愈童年,幸福的人用童年治愈一生。母亲总是这样,她想让我幸福,让我开心,把我的一切都考虑地很周到,却唯独忘记了照顾自己。母亲不怎么打理自己的形象,经常很随意地套一件旧旧的衣服,她也几乎不化妆。小时候我到处参加表演活动,母亲会为我买化妆品,把我化的美美的。而她自己,只有在参加特别正式的活动时,化一个浅浅淡淡的妆容。

母亲其实也很爱美,她喜欢听我夸她,每每听到我的赞美时,她都会像个小女孩一样,照着镜子,笑魇如花。

母亲真的很忙,多年连续当着高中班主任,还经常需要出去做讲座,做培训,做咨询。她甚至都没有空闲的时间,静下心来喝她喜欢的茶。可母亲会为了让我开心,每天陪我煲电话粥。周末难得有空,她还拉着老爸来乐清看我,然后开了一个多小时的车,去蒲岐镇买特色煎饺和卤肉,给我和我的同学当宵夜。

母亲想让我过得好一些,每天都开开心心的,却似乎忘了她也曾经是个遇到困难会哭鼻子的小姑娘。她完全可以轻轻松松地在家里看书品茶,享受和老爸的二人世界,却为了我到处奔波。“大概是因为上帝没有办法照顾好每一个孩子,所以就创造了母亲吧?”我希望我的母亲平安喜乐,永远年轻,永远热泪盈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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